只是意识稍微有点消散而已,身体就自顾自地跑到秋实小姐那儿了啊。给她带去麻烦了可如何是好啊。
结果,让她哭了啊。
让不管遇到什么困境都能逆流而上,保持希望的人,露出了那样伤心的表情。
而给他检查身体的家入硝子也没问他在哪里得到的专业治疗,而是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三年的同学情谊,我可只问这一回。”
“……”
夏油杰宛如锯嘴的葫芦,家入硝子气得白眼都懒得给这个不爱惜自己身体的人翻一个。
伤还没好完全,他便继续着之前的高强度工作。
就算是,为了秋实小姐眼中的那个世界。
……可是。
为什么?
他所见的,只有非术师对术师的压迫,常理对非常的偏见,弱者对强者的诬蔑。
为什么啊。
明明,他早就知道的,世界的阴暗面的确存在。他是知道这些,仍旧挺身而出用性命去奔波的。他相信,自己有能力改变那些不公与丑陋的。
可是为什么啊。
他越是想要想去见她眼中的桃花源,却越是见到了地狱绘卷?
……为了谁?
磐星教的分部,一脸漠然空无的友人抱着盖着白布的少女,一个年轻、鲜活、天真但本性不坏的生命的逝去,而周围的人们围拢他们,为(星浆体)她之死鼓掌,欢乐地像是在庆祝?
发生了什么好事吗?
你们是在为什么而笑?为什么而鼓掌?为什么而庆祝?
“这些家伙,要杀掉吗?”
友人问,“现在的我,应该不会有心理负担。”
“……”
他顺着阶梯走入深深深深的腐朽地下,白布被风吹开,露出一张死不瞑目的脸。
梦幻的,温暖的,成熟的脸庞,会露出充满母性光辉的笑,也会摆出孩子气的拙稚表情。
然而,现在
,只是五官僵硬而扭曲地镶嵌在青白的死肉上罢了。
“啊,有什么不好呢?”
他听到了自己与现世中截然不同的答案,更听到了堵塞已久泛滥成灾的江河奔涌入海的畅快咆哮。
意义啊——
杀掉这些妨碍他的猴子、连意义都不需要啊。
夏油杰从畅快的血肉横飞中醒来。那种指尖犹带的、撕裂滚烫的人体所触碰到的温度的感觉,让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见苍秋实一面。
“……假如,我做了在秋实小姐看起来不好的事情……你还会愿意见我吗?”
“要是夏油真的做了非常过分的事情,我不会视而不见的。”
“因为,我喜欢夏油嘛。”
“因为,和夏油在一起的日子,我很开心。是真的很开心哦。”
——“店长三天前动身回老家了。”
前台用冰冷的语气回答。
“对了,”
她露出了被诅咒一般的笑颜,“你不知道店长去了哪里吧?”
“……”
夏油杰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毒辣至极的阳光下,“……骗子。”
可是,世界没有一个人见不到一个人就不运转的道理;更何况,还是前者先避开的后者;要是想见就能随随便便地偶遇,那才是真的不讲道理呢。
在夏油杰活的浑浑噩噩的时候,大事件发生了——
两天前,被排遣给前途无量的二年级们的、二级咒灵的讨伐任务,实际上是校方的情报出错,是一级的产土神信仰。
前往的两个二年级生都受了重伤,一个甚至是被抬回来的。
据说,险些全军覆没——要是没有是不知为何会出现在那里的特级咒术师五条悟出手的话。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还往咒术高专校内带进了一名受害者,高层也难得没有恶心谁。
夏油杰对受害者和高层都没兴趣,在看望过两位后辈后,他被同为特级的九十九由基拜访了。
“我和高专的理念不一样,我想要从根源下手创造一个不会产生咒灵的世界。去除全人类的咒力,让全人类都能控制咒力——方法无非就这两种了吧?……当然,夏油君,你的‘把非术师斩尽杀绝’从原理上而言是可行的。”
“对了对了,拜托帮我和五条打个招呼——明明就在
高专内,我却找不到他,看来是被避开了啊~……不过,再怎么说,我们作为三个特级,日后可要好好相处啊。”
“——啊,还有。”
不速之客在告别时说,“不用在意星浆体的事。天元很稳定,因为有新的星浆体。就是星浆体也还真是多灾多难哪……五天前回老家,结果又是被活埋,又是被诅咒咒杀什么的……”
夏油杰:“——什么?”
他的声音很轻,但是九十九由基还是捕捉到了。
她问:“你不知道吗?就是那个被抬回来半死不活的受害者啊。要不然,你以为高层为什么不摆脸子给五条?”
“我问的是名字。”
“诶诶,谁会去特意记星浆体啊……你等等啊。”
夏油杰的问题莫名其妙,但是咒术师也都是一群不会循规蹈矩的家伙。没有什么利益纠葛,女性咒术师便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