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剁碎了沤肥都没有什么区别。
那一生死幕因为她前后反差有有如深渊的对比,是如此的令人毛骨悚然,倘若被传统观念是入土为安的大众看见的话,一定会被认为是妖邪,说不定会被提议复辟古代酷刑,将她送上火刑架,或者干脆直接绞死——
可就在当场,理应受到最大冲击的它却如此平静。
是因为那时就算还没手染鲜血,与残害人类为天性的物(咒)怪(灵)融为一体的她的心灵也随之扭曲了?
是因为她骨子里流的,是因为无法接受劳燕分飞而杀掉了自己至少曾经深爱过妻子的、沦为了杀人犯的男人的冷酷的血?
是因为使人赞颂、疑惑、畏惧的不知是魔女还是圣女的那位人物,是她无法割舍的亲近之人,于是便装聋作哑地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不。
不是的。
那时的它平静、平和到了肯定会被人们指责为冷血的地步。
正也因为如此,所以它(她)才前所未有地贴近那个人的心(想法)吧?
因此,就由她来诉说吧。
对村民的怜悯是真,她悲哀自己无力挽救、只能目视一条生命消亡;对双子的罪孽是真,人已亡故只留躯壳,已为肉土,极端情况下只好出此下策,希望她们能生存下去。
哀伤死是真,期盼生是真,生与死在她那儿构成了诡异的闭合循环。
她的心宛如镜子,不惹一丝尘埃。生死带来的过失烦扰只在某个当下,却无法永久停留。
正所谓一日无常,万般将去。
那刻,丢失了身躯、只余灵魂的她无比明晓,
那个人并不是慷他人之慨,倘若情况是她濒死,面对两个再不掠夺他人生命便无法延续生命体征的孩子,她也会毅然舍身布施的吧。
那是异质吗?
“对尚有意识的人施以精神上的援手与尊重”和“用同类的血肉延续性命”这两种矛盾的表现同时在同一个人、相隔不过数分钟地存在,实在不能说她符合健全正常的伦理观念吧?
然而,本来,人类就是会认为犯下同类相食——就算是迫不得已,就算是为了由死向生——的人,比恶性连续杀人案中的可怕杀人魔更加惹人厌恶的奇怪存在。
毕竟后者,被杀的不是自己,大可暗中高呼“好强”“酷毙了”;而前者只是为了极端情况下的苟且偷生,简直如蛆虫一般卑劣恶心。
……是这样吗?对于人类而言,似乎亵渎同胞尸骨比夺走同胞性命还有不可饶恕。
静江和明并没有奇怪的癖好,她只是在辨别了真相后,将心无限偏向了那个人而已。所以,她会如同那两个小女孩那样死守这个秘密。绝不会、让这人饱受非议。
她所由衷高兴的,只有她与她都有不为社会主流接受的异质。
感觉、靠得更近了。
“……但是昨晚我睡得前所未有的沉,”
静江和明说,“感觉就好像再也醒不过来一样……话说,死后,秋实姊你想过在遗嘱里写身体该怎么处理吗?被他人选择如何处置的话,我不要。”
“哎哎,这算是打算参考我吗?”
“嗯。部分吧。”
“身后事嘛……其实土葬,火葬,水葬,天葬都没太大差别……”
但是,她现在是人类。
人类的话,比起用尸骸喂鱼,做树肥,苍秋实觉得她还是能够直接最大化地有利于人类更好。
“我果然还是希望能帮到别人最好了。要是尸体完整的话,我想捐给医科大学做大体老师。现在的医学技术也很发达呢,要是……保留完好的话,还可以进行器官捐献吧?”
啊、果然。
静江和明并不是大公无私之人,但她仍旧会为苍秋实身上高贵的人性光辉而引以为豪。
“那么——”
她稍稍地兴奋了起来,不管不顾地说,“我想和秋实姊一起。”
苍秋实好
笑地点了一下她的鼻尖:“啊呀,真是大胆前卫呢。但是,小和明,你是不是忘记了一点?”
“什么?”
“你现在的身体状况。”
“唔……!”
后知后觉的静江和明从身体到表情都僵硬了起来。
“应该不会有问题才对?我一会儿带你去找小纯检查一下——那孩子、樱田纯在人偶方面很有造诣,而且,人品也十足值得信任哦。”
看不见诅咒、理应是个科学侧普通居民的苍秋实自然地说着不科学的话题——就好像,就好像其实她是从魔法侧飞过来、隐居在人世间的妖精一样。
点明、说破了她的真实身份的话,她就会像无数典籍中、那些因为各种缘故予以苦累凡人美梦一场的天女那样,不管是回到月亮上,还是回到龙宫中——总之就会头也不回地消失吧。
……那样的话她不要。
其实一切根本都无所谓,只要她在这个人身边,这个人在她身边就足够了。
静江和明抱住了苍秋实的胳膊,几乎整个人都贴了上去。
“嗯?怎么了,突然这样。”
“……会、”
静江和明回过神才发现自己做了什么大胆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