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一样的呆愣表情。
“你感觉如何?”
五条悟问。
苍秋实扭头回望他:“……我该感到什么吗?”
“喂喂,你这个没心没泪铁血铁情的女人!”
五条悟夸张地露出了虚假的惊愕神情,“居然连这个都打动不了的吗!?”
“啊……那或许再来一次就可以了,”
苍秋实十分谦逊,“多试试总能找到窍门的吧。”
……虽说她也不明白他们究竟在试图叩开什么神秘领域的大门。
“好吧好吧,女人就是麻烦。”
五条悟一边咋舌,一边带着苍秋实又来了一遍。
“!~~~”
“现在呢?”
“……能再来一遍吗?我觉得我好像隐约抓住那种感觉了。”
“嘁,你可真是个愚钝的蠢材!”
“!~~~”
“可以了吧!啊,难道还没抓住窍门吗?!”
“再来一次吧。麻烦了。”
“……嘁!没有下一次了知道吗!”
再一次地,自由滑下。
“!~~~”
“……”
“好了好了!我知道啦!我知道啦!”
“!~~~”
再一次的,再一次的。
再一次的,再一次的。
一遍复又一遍地、宛如乘风滑翔一般的质感,分明很短暂,是因为无间断的重复循环吗?又感觉永远不会结束一般地漫长。仅仅只是机械的简单动作,却无法腻烦地终止上演。
不识不知,变成了两个人一前一后紧靠着一起滑(坠)下(落)。
内心所疑惑的,只有“两个身材颀长的一男一女,是如何得以一块挤在滑梯那狭小的箱笼中的呢?”。
肢体紧贴着,呼吸交缠着,头颅相抵着。
然而那疑惑,也因为简单、快捷、枯燥的、说不清哪里愉快,却着实有趣的重复性动作,打断得无法思考分析了。
不对。不止。
一定还因为背后那个个性鲜明到激烈、到桀骜的少年——与他相处的时候,需全神贯注。
会被调动起来,自身全部的精神、情绪、乃至意志力。
……奇妙的人。他一定习惯了被万众瞩目了吧。
“……我就说了,很有趣吧!”
黑发的女性侧仰起脸,看见了那对在阴影中也鲜活的过分耀眼的蓝色宝石。
宝石转向她的方向,上面堆积的白色霜雪那么轻轻一抖,心与身体便一并飞翔了起来。
“……!”
那种发自内心的快乐呼声……是还有哪个孩子也在这里玩耍欢笑吗?
“嗯、哼~——”
循环中止,揽着她的身后之人,贴着她的背脊探过脸看她的表情,她还能体会到对方的温度,以及对方那正在轻微震颤的胸膛。
他前所未有地爽朗笑着:“你这不也是会像个人那样地发自内心去笑的嘛!”
“——啊。”
苍秋实睁大了双眸——她眼眶里盈的那两汪色彩宛如多情的春水,此刻,那秾密的眼睫一眨,真的便有水珠顺着她的脸庞滚落了。
仿佛是从那湖中溢出一般。
五条悟下意识伸出手去接——那滴娇贵的水珠散了形状,也散了方才那个梦。
“……——?!”
他倏地收回手,像是被烫到了一般。
五条悟突然回过神。
他为什么要如此屈尊降贵地去哄一个人开心……而且,她连咒灵都看不见,他们甚至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他颤栗了起来——那种危险感复又涌上心头——感觉自己如同巴普洛夫的狗,桑代克的猫,斯金纳的老鼠。
五条悟不是驽钝之辈,所以此刻,他前所未有的剖析了自己的真实心情,并意识到了那份感情,可是——
……为什么他非得喜欢一个人呢?
他从来不想承认自己的喜欢,甚至都不会对自己承认……烦躁。烦躁烦躁烦躁……!话说——为什么不能等已经翻篇的时候再意识到这份所谓的“喜欢”呢?!
他从未如此地莫名想独立,总觉得,“喜欢”就意味着在生活交际关系中,被与另一个人捆绑了,他顿时感觉灵魂都空荡荡的少一半。
毕竟,如果喜欢一个人,他就不再是他了,对吧!
他的一切一切形象、作为、想法,都会因为这样的事情出现而改变——这难道是人能忍耐的事情?!
这可真是太讨厌了……
“啊~——啊,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五条悟“啪”地拍了一下手,站立起来。逆着光,苍秋实无法看清高高在上的他的脸色。
“有机会的话~以后再一起玩吧。”
他声音轻快,却难掩——或者是根本不屑于去掩饰那份冷淡。说完,他便大步流星、头也不回地走了。
“………………啊,”
苍秋实本该更担忧那少年的心理状况,然而此刻,她坐在滑梯的末端,只顾咀嚼着这句话,惊奇万分地感叹着,“……啊呀,啊呀啊呀啊呀。”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