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没办法。你答应了夏油前辈,那么,要送就送最好的土产吧。……任务结束以后,我会和监督说,留下来和你一起的。”
“……!”
灰原雄明白了他话下愿意与他一起为了飞鸟井木记努力的意思,眼睛亮了起来,脸上也有了活人的暖艳色彩,“不愧是建人!……唔哇哇,我都感觉热起来了……咦、啊诶?怎么好像,真的暖和起来了……?”
“把感动说到这个份上就有点恶心了!”
两人回到了室内。
可是没过多久,又有隐约的声音传来了。
“唔?等等,灰原,外面有人在说话。”
门外远远地传来一个陌生少女的声音——稀奇的是,她的话语像是从一场对话中截取出来的,可是从头到尾,七海建人只听到了她一个人的声音。
“啊,该不会是小木记吧?”
灰原雄担心是飞鸟井木记来求救,拉开了移门,可是,却是一个黑色短发的少女急匆匆地喊着“等一下!”从走廊上跑过了。
问题在于,她的前方并没有任何人的身影。
“!”
灰原雄目光一凝,“感知到残秽了吗!等等、不要过去……该死、我们得上了!”
“啊!”
七海建人装备好了咒具,隔着推移门朝紧闭的会客室里的铃宫监督匆匆丢下了一句通知,便跟着少女的身影。
他们跑出了相良邸,经过田边的小路,一路沿着蜿蜒小径跑到了山上。
“残秽——山上更加浓重了!”
“……奇怪。前面的那个女孩子,她都在喘粗气了,为什么我们还是追不上她?”
咒术师,这一社会里侧的职业并非如人们所幻想的那般,是穿着轻飘飘的长袍、优雅地念着冗长咒语、幽美地挥舞着咒符的存在;倒不如说,咒术师们几乎个个精通肉搏战。
就算前面那个女孩子隶属校田径队、或者是马拉松赛的资深选手,他们两个这一路不止没追上、连彼此之间的距离都没有缩短的就简直匪夷所思。
“的确。而且,建人,你听见了吗?那个女孩子一直在喊‘等等’‘到底要去哪里’——可是前边根本没有人啊。”
“……可恶,”
七海建人紧蹙着眉,忍不住低咒了一声,“简直像是鬼一口一样!”
鬼一口是日本怪谈中的妖怪:是宛如深海鮟鱇一般的存在。区别是深海鮟鱇的拟饵是“小灯笼”,而鬼一口的诱饵是鬼首前、作出快被吞噬惨状的美女。
不幸中的万幸,不是鬼一口。在看到朱红的鸟居之时,或许是女孩子追逐的nobody也停下了步伐,她沉重的步伐在走到鸟居后停下,转而撑着膝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小心!”
偏偏,鸟居中溢出的邪魔恶气,简直就是一级、甚至隐约触碰到了特级边缘的咒灵才会有的威势!二人咬咬牙,蓄势待发的做好了拔出咒具的准备也冲了过去:就算祓除不了,起码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同胞枉死、得带上那个少女一起逃才行!
可是——
就在他们缩短保持着身影若隐若现的微妙距离、穿过那道鸟居、进入开满彼岸花的神社的同时——
“什、——!?”
重云如盖的残秽,并非有递减过程的烟消云散。而是在电光火石间突兀消失,像在一段流畅的作画内突然删除了关联的一节一般,周围的环境,回到了他们在相良邸中那样的、过度洁净反而吊诡的氛围之中。
目标不见了踪影,几人也只好大眼瞪小眼了。好在有生性开朗的灰原雄引线搭桥,三人交谈了几句。七海建人这才发现,面前这个用红色丝带扎着颊侧一缕头发的少女是那对父女中的女儿、佐原真依。
“我是追着两个戴着面具的小孩子来这里的,可是怎么也追不上。等我一进这里,就找不见他们两个了。”
她说着,露出了困惑的神情。
没等他们追问,自神社的深处、伴随着由远至近的清脆声响走来一个人。佐原真依还以为是方才那两个对她说“妈妈和姐姐很痛苦”“希望真依姐姐你能救救她们”的小孩子,仔细一看才发现并不是。
来者穿着平安时期公卿家未成年的露草色的直衣,下半身则是白色的括绔,看身形,是和她差不多一般大的十五岁的男孩子。
与他不符合时代的服饰相比更加古怪的,是他面覆着一张用红色颜料画有四只目形图案的白布。
“你在这里干什么!?”
可是还不等众人发问,将半长不短的黑发用红色丝带低低地扎在脑后的少年——铃铛缀在绑头发的丝带上,方才的铃音正是由此传来——扑头盖脸地就对佐原真依好一顿大吼,“快回去!”
“可是,是有两个小孩向我求助!——希望能救救他们的妈妈!还有一个叫‘黄泉子(Yomiko)’的姐姐!”
“笨蛋!你被骗了!”
但那个少年更加气势汹汹地反驳她道,“总之就是回去吧!不要再来了!”
这是不被欢迎的意思。况且,这里虽然古里古怪,但是却觉察不到诅咒的存在。
两人相视一眼,决定容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