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说是直接收集信息的真正眼睛,毕竟这里是虚假的幻梦,但是无疑,循环累积到了一定的量,月亮(飞鸟井木记)因为信息过载而迷失了,太阳(田方)反倒越发接近真相!
“真依应该回去了才是,”
田方态度亲和,送客之意昭然若是,“为什么还在这种地方。啊,忌子和黄泉子在的话,事情会变得复杂呢?幸好他们已经睡过去了。”
“我——”
古怪的压力骤然一松,但是被允许出口说话的,只有身上流淌着这片土地之血的黑发少女。
她支吾了一声,顶着田方的压力硬着头皮——这“关照”与“偏爱”,使她迅速明白能做出选择的只有自己。
心一沉,知道自己多半没有什么好结果……但是她仍旧想在拯救咒术师们的同时,排除他们对自己使用《时光回溯之书》的干扰:“我留在这里是有事……但是,其他人只会碍事,也不了解我们相良地区的事情——因此就让这两位,还有飞鸟井和秋实姊先离开再说吧。”
“这个不行哦。”
田方仍旧在笑着,笑容的阴影之下,却有什么在酝酿,“黄泉子——亚清的话,走不了多远的。亚清不走的话,想必那位小梦见也是不愿意离开的吧。”
“那、那灰原前辈和七海前辈呢——”
大脑仿佛被直面的压力消化了一般,理智逐渐被吞噬的佐原真依想着能送走一个是一个,大声地问着给自己壮胆。
“也不行哦。”
田方游刃有余地回答,“这孩(虫)子(豸)究竟做了什么导致了变动……虽然不能清楚的认知,但是,为了这里不被破坏,是不能放他们走的哦。而且,他们还是异人。”
“——”
佐原真依的双目中有光在闪烁,她还在挣扎,可是,又能坚持多久呢?
“来,”
田方朝着佐原真依伸出了手,“跟着我从鸟居出去就可以了哦?”
“悠真……因为是半身,我知道的,他想去看外面的世界!而不是只能被困在四津村哪里也去不了!所以我认为改变这一切才是正确的!”
脑浆因为反抗而沸腾,佐原真依艰难地大喊着。
“不行哦。”
田方拒绝时的神色没有多大变化,无言地显露着胜券在握。
“你想说你所在的世界就是幸福的吗?人类罪孽深重,数百年来从未改变过,在这里盛开的彼岸花的数量就是悲剧发生的次数。”
田方的表情中,寿数悠久的旁观者特有的热肠冷面漠逐渐浮现,“我一直都在见证着。”
数百年——
这对于误入彼岸之前一直暗示自己看不见灵魂、过着日常生活的少女而言,是一个无法想象的漫长时间,“田方先生、你——”
“我是四目神相对而言的存在。”
保持着深邃的笑容,并不吝啬答案,田方笑着说,“是最初双胞胎中活下来的哥哥。真依你,是不是感到很奇怪呢?这里明明是供养忌讳之子的孩子们灵魂的聚集地,为什么和你一样活下去的我会在这里呢?呵……”
他——它丝毫不担心佐原真依会乘机发动攻击,转身看着像是蝴蝶标本一样被固定在原地的七海建人与灰原雄。
“不是长子就能背负罪孽活下去的,亚清也是长子吧。但是,按照长月狩的规矩,她们像牲畜一样被四津人献祭给了‘神’。不是无关的人就能逃过一劫的,七海君就不是四津人吧?但是,你看,因为这片土地,他的同伴,包括他自己,无数次地付出了自己的性命。”
最后,它指了指自己:“也不是长子就能以死偿还一切罪孽的。我啊,就是被那些由于害怕杀了弟弟的而遭天谴的人,当做‘四目神’供奉着。哎呀哎呀,真是有趣,他们居然还知道自己捏造出来的蹩脚谎言,会遭到报应也不稀奇啊。”
佐原真依:“——”
她知道,在搜寻线索的过程中,他们一行人也粗略了解到了这个信仰的来源:在醍醐天皇时期,奉命守治这片地区的藩主家,诞生了一对双胞胎,但是“四目神”降下了神谕,说献祭幼子便能保佑土地繁荣……之后这个习俗便代代相传了下去,四目神社也因此建立。
太奇怪了……如果说眼前的神官才是四目神的话,那之前降下神谕的又是谁……?
不对,并不奇怪。为了生存和利益,所以为用活人祭祀这一恶习添了正当的理由吗?
“身为哥哥,守护着被杀而成为四目神的弟弟,与相良子孙后代的,另一个神。但是,成为‘四目神’后,到处都找不到弟弟的踪影。是不是因为怨恨、宁愿死也不愿意见我呢?但是也没办法吧。”
田方的笑就像冬日的鹅毛大雪,掩盖了太多太多的、乃至它自己的事,“有时是负责守护子孙后代的氏神,有时则是作为守护土地的产土神,有时还要作为镇压诅咒的镇守神……我会一直存在下去。啊,对了,四目神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