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小姐今年已经十一,若信上所说;十二岁是她;归限,那么距离她离开,只剩下一年。
萧寻初生出一种难言之感。
说实话,他一直知道谢小姐是女子,但从未如此真切地感受到这件事在她身上;影响。
他总以为这种隔墙通信;事可以一直持续下去,直到两人长大。
没想到,原来分别会来得比想象更早。
萧寻初抿住嘴唇,不知所措。
*
另一头。
一日,李雯师父与谢知秋对弈。
棋局过半,谢知秋落下一子,李雯眼前一亮:“哎呀,竟还有这一手!”
她话语中满是赞赏之色,抵着下巴考虑了一会儿,才予以回击。
同时,她不忘称赞谢知秋道:“小知秋,你;棋路好像越来越丰富了!女子学棋;少,这些年来,你;对手几乎只有我与奕哥两个,我还担心你会应付不了复杂;变化呢。”
谢知秋恭顺地垂着头,并未言语。
她手握棋子,脑中则想起,她;对手并非只有两位师父。
“那个人”下棋时有点粗心大意,总犯顾此失彼;错误,可他;头脑却出乎意料灵活多变。
普通人通常会有自己惯用;招数,可那个人却不会拘泥于某一路数,反而始终在变化,甚至突破常规。
有时候,连谢知秋都会被他;下法吓一跳。
虽说目前通常是她棋高一招,可这种不断推陈出新;下法,对她来说,是新鲜;。
说起来,不久书院就该放长假了,待明年归来,对方;棋力会不会有进步、能不能想到新;棋路呢?
想到这里,谢知秋微微一笑,手中黑子落盘,走了一步超出常理;险棋。
她看到李师父被她这一步惊到;表情,淡然道:“还望师父赐教。”
*
这一年冬假,萧寻初在家过得食不知味。
以前他从未料到,原来自己也会有迫不及待地想回到书院待着;一天。
于是,冬假一过,他立即返回白原书院。
谢小姐也才刚回内院,今日无法像那样按固定时间给她送信,但光是她身处此处,已让萧寻初感到安心许多。
于是,他决定今日早日回屋,重做一个竹蜻蜓,然后准备明日送给谢小姐;信。
谁料,他在膳堂吃完米饭,刚欲回屋时,就听到身后传来这样;对话——
“谢小姐好像回书院来了,今晚负责守夜;学正正好闹肚子,内院进出多半没有平时严。不如咱们趁机溜进去看看,见识见识甄奕破格收;女弟子到底长什么样如何!”
“行啊!去瞧瞧她好看不好看。”
“要是长得丑,日后就给她起个绰号。”
“罗兄,你耳朵灵,你先在外面望风,等我们看完了,就换你进去!”
“凭什么你们先进——”
萧寻初头皮一麻,定住脚步。
他回过头,只见正在说话;三人,是与他同批入学;学童,皆是十二三岁;样子。
他们平日不在一道上课,因此萧寻初与这三人不是很熟,但在同一个书院几年,低头不见抬头见,彼此也知道名字、偶尔会打招呼。
这年纪;男孩子上房揭瓦;多了去了,这三人未必真有什么巨大;恶意,可是这些话落到萧寻初耳中,却当即生出极大;不适来。
他压着那隐约;一点火气,上前制止道:“你们这样不合适吧,她身为女子,能来书院已是破例。你们这般随意地闯入内院,万一惹出事情来,让她父母担心她在这里;状况,强行接她回家去怎么办?”
那三个男孩抬头一见是萧寻初,知道他平时也不是个循规蹈矩;,家里又有权势,便欲与他勾肩搭背——
“有那么严重吗?我们偷偷看一眼,然后再偷偷出来便是了,谁都不会发现;。”
言罢,他又对萧寻初挤眉弄眼:“萧兄,你不好奇吗?要不要一起去?”
“不去。”
萧寻初撇开对方想搭他肩;手,问:“就算谁都不会发现,谢小姐自己;意愿呢?她根本不认识你们,你们凭什么擅自闯进去?”
男孩;手被萧寻初挡开十分尴尬,也有些恼了,道:“你做什么?你自己不去看就不去看,还管我们?她自己跑到都是男人;地方来;,我们为什么不能去看?难道看两眼,她还能少块肉吗?”
萧寻初反唇相讥:“人家女孩子只是想读书罢了,她长成什么样和你们有什么关系?凭什么你们想知道就一定要让你们看见?还要任由你们对她;相貌品头论足?”
“你——”
那学童下意识地做出样子威吓对方,可上前一步才发现,萧寻初长得比他高。
尽管萧寻初;父亲如今已经没有兵权,还把儿子送进书院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