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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静姝结巴地道:“为、为什么会问我这个?”
谢知秋道:“其实,我这段时间正好与谢家有接触,要是你想见谢知秋,我可以为你引荐。”
严静姝在书架后面张大了嘴,做梦都想不到还有这种好事。
半晌,她用力点头,道:“我想见!请萧公子帮我!”
……
谢知秋简单与严静姝聊了几句。
因为严先生应该不会离开太久,让严静姝一直藏在书房里不好,所以算着时间差不多了,谢知秋就打算先离开房间,给严静姝机会逃回后院。
不过,这个时候,严静姝好像想起什么,冷不丁问:“对了,萧公子,现在梁城;士人之中,是在流行‘钟’吗?”
“……钟?”
这个话题与两人先前聊;所有内容都不搭调,令谢知秋不解其意。
严静姝自己说完好像也觉得这个问题太奇怪了,难为情地道:“对不起,是我说;话太古怪了,当我没问吧。”
严静姝解释:“其实是我有个朋友,前段时间意外受邀参加了一个名家女眷办;赏花会,她太紧张了,居然中途在花园迷路,到处找人;时候,偶然在一间房间里听到主人家在讨论什么‘钟厚不厚、薄不薄’;问题。
“因为那家主人甚有名声,且说起来;时候口气严肃,她便笃定这是个重要问题,说不定是梁城士人中;热门讨论,也要和我交流。
“可是我觉得这听上去太没头没尾,就算我父亲是太学博士,我却从没听说过什么和钟有关;话题,凑巧你在,就想问问你知不知道。”
说到这里,严静姝又十分疑惑地自言自语:“到底是什么钟呀,有必要讨论吗……”
谢知秋颔首,未作评价。
这本是个小小;插曲。
此时,她并未将严小姐这句漫不经心;随口之言放在心上。
然而,现在;谢小姐还没料到,数月之后,当她再回忆起严静姝;这句无心之话时,会明白这句话真正;意味,然后,她才会看到风平浪静;碧波之下隐藏;万丈深渊。
她会感到毛骨悚然、无比愤怒。
可是弱小蚍蜉,要如何撼动扎根千尺;参天大树?
偏谢知秋向来不是服输;人,以前不会,现在更不会。
哪怕无法将树连根拔起,她也非要从这树繁茂;叶冠上,狠狠咬下一口枝叶来!
*
是夜。
秦皓独自一人站在自家花园中,他面前是一张长桌,长桌上平平整整地摆放着两篇文章。
那正是“萧寻初”;笔墨。
秦皓在太学粗粗看过以后,便向其他学生借来誊抄了两份,这些日子在家反复研读,越看越是心惊。
夜色中,他攥紧拳头,极力抑制着胸口不断翻滚上涌;恐惧与嫉妒。
在此之前,他还从未对谁产生过这样丑陋;感情。
在秦皓至今十九年;人生中,他几乎没有碰到过真正对他有威胁;人。他是天之骄子,他自己也清楚。
可是这一刻,他却感到害怕了。
算起来,自从两人成年以后,这还是他第一次真正看到萧寻初;文章。
在他印象中,年少时;萧寻初,绝没有这样;灵气,这样;文采!
两篇文章,截然相反;风格,却都让他写得精彩绝伦,看一眼便可贯通到尾,不会有丝毫停顿,还回味无穷。
实际上,在亲眼看这两篇文章之前,纵然萧寻初向他提出了挑战,秦皓也没有感到太强烈;危机感。哪怕萧寻初中了解元,和他站在同一水平线上,可他毕竟比萧寻初早准备春闱三年,秦皓始终认为,还是自己赢面大许多;。
然而这一刻,他;后背只一瞬就被冷汗浸湿。
他发现自己很可能赢不了!
这样;文章,无论选其中任何一篇,他能写出更杰出;佳作吗?
秦皓绞尽脑汁,可最终答案却只有一个——
他写不出来!
就算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战胜这两作;内容来!
而且他万万没想到,萧寻初离开白原书院这么多年,他;文章风格居然会与甄奕如此相似。
秦皓自己也是模仿;甄奕,若是如太学先生所说,他如今已得甄奕三分真传,那么这个萧寻初,就可以说是得了十分!
不……萧寻初;文章,与其说是像甄奕,不如说是像……
秦皓动作一顿,脑海中冒出一个离奇;念头来。
萧寻初;文风,是像谢知秋!
他;风格,和谢知秋太像了!
不是单纯仿写能够达到;水平,简直像是一个字一个字过了谢知秋;脑袋,再经由萧寻初;手写出来似;!
秦皓与谢知秋自小相识,又一同在甄奕门下学习过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