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闲几乎回回看书都睡着,他身边的小五也不太坐得住,动辄便以解手的借口出去摸鱼,这便给了谢知秋机会。
她趁着他们两人都不留神的功夫,出来拿温闲的“男子所学之物”,然后躲回床底下,借着屋里的灯光读,等到温闲打算休息了,她再出来归还回屋。
谢知秋是偷偷摸摸进来的,之后还要偷偷摸摸回去,中间又是摸黑,行事难免有疏漏,温闲这人又粗心大意,所以谢知秋每回还书,温闲总有十之三四的可能性会找不到。
故而,温闲这些日子频繁忘带课本的罪魁祸首,还有温闲总在屋里感觉到的“鬼”,实则通通都是她。
谢知秋通过这种方法,这段时间看了不少书。
男子学的东西的确与她不同,书籍给人的感觉也不同。
昔日家里让她学的《女论语》什么的,无一不是教她要恭顺贤淑,不要给人添麻烦。
可是表哥的书,却教他大丈夫志在四方,莫要局限于一隅之地。
谢知秋有些新奇。
她并未觉得这些功课像父亲先前告诉她的那样难,反而感到有趣。
不过,鉴于这事是她自己的秘密,她不能告诉任何人,纵使有时碰到艰涩的文字,她也不敢去问先生,更无人可以讨论,所以,谢小姐其实不太确定她是否真的如自己所想那般读懂了,倒更像是自娱自乐,享受乐趣而已。
小五看上去还会有好一会儿才回来。
谢知秋抱着书,本想回到床底下去,可正待转身时,她眼角的余光瞥到温表哥桌上的东西。
那是他今日必须完成的功课。
温闲只写了个题目,就写不下去了。
凭谢知秋这段时间对这位表哥观察的了解,他今晚多半是写不出这篇文章的。
忽地,谢知秋内心深处冒出一个怪异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