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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仃兴致缺缺,“交换一堆出门就扔的名片而已。”

言之有理。温见慕迈入店里,像偌大一场豪赌的开端,她很轻地叹了口气。

“……是啊,尽早结束吧。”

-

寿宴办在北城昌山。

酒庄奢华庄严,灯火通明,云集宾客多是达官政要,名门商胄。场间安保严密,媒体被杜绝在外,镜头堪堪只捕捉到衣香鬓影。

宴席即将开幕,一层会厅外,楚诫跟各位长辈打过招呼,便和圈内好友到一旁放松。

点了支烟,他略显懈懒地倚在坛边,好友见此出声调侃:“演技不错啊,人模狗样的,这场面换我应付得累死。”

楚诫闻言轻嗤,一双桃花眼撩起,轻佻散漫的秉性就显露无遗:“这不就来透气了?”

“老爷子肯放你出来?”

“我跟他说出来接客。”

男人没绷住笑,也陪了根烟,“接客?楚少爷金主谁啊?我去探探出台费。”

楚诫骂了声:“滚蛋,老子出台千金不换。”

本就是随口打趣,男人耸肩,转而谈起这场晚宴:“小道消息可都传疯了,听说温家那位收了邀请函,都是兄弟给透个信儿,真假?”

“真的。”楚诫按了按眉骨,“老爷子就拱火,谁掺和他们那档事,你也别多问。”

水真深。男人啧了声,感慨着要变天了,视线不经意转过会场,当即停住。

来往宾客络绎不绝,谢仃才露面,就轻易吸引无数注视。递过邀请函,她侧目对迎宾莞尔一笑,便裙摆蹁跹地款步入场。

“喏。”他杵了下楚诫,揶揄示意,“你‘金主’来了,还不赶紧接客?”

楚诫一顿,顺着方向垂眸,果真看到了谢仃。

浓艳酒红更衬她盈白,鱼尾高衩设计,姣好曲线显露无遗。像察觉到目光,她眼梢轻抬,隔着错落光影望过来,遥遥对他笑。

“……还真漂亮。”尽管打过几次打照面,男人仍忍不住唏嘘,“你可别栽了,这位一看就难驾驭。”

然而楚诫压根没搭理,径自捻了烟,挑眉迎上半步,他环过谢仃腰身,跟她算账:“不接我电话?”

“帮老师筹备画展呢。”谢仃熟稔地搭住他臂弯,语气是狡黠的讨饶,“别生气了,嗯?”

宴会就要开始,楚诫收到朋友眼神暗示,便俯身咬她耳尖:“待会跟你算账。”

时间紧,楚诫作为楚老长孙,四舍五入也算晚宴的主角,人情社交多得是等着,谢仃以他女伴身份出席,自然要陪同一路。

楚老爷子杖朝之年,仍旧精神矍铄,隐约能窥见几分往昔的丰神俊茂。谢仃逢人会说话,献的贺礼也得心意,把老人家哄得喜形于色,就算任务告成。

流程无非是讲贺词,献贺礼。谢仃在人际场如鱼得水,认真敷衍所有攀谈,温见慕跟随父母和弟弟走近时,由衷地给她递来一个敬佩眼神。

谢仃回她一抹笑,随后不着痕迹地敛目,打量起温父。

男子五官英挺,不难看出年轻时的风流朗俊。他气场沉稳内敛,鲜有喜怒形于色,身旁夫人也保养得宜,五官温婉动人,得体大方的端庄。

是“祝寿”来了。谢仃无声轻哂,听这二位绵里藏针地谈笑,觉得没意思极了。

她偏开脸,用唇语示意温见慕:“需要帮忙?”

“暂时不用。”温见慕无声回话,“你先玩。”

谢仃便跟楚诫说了声,转身前往香槟塔,还没迈出几步,就听会场传来一阵隐秘骚动,是贵客终于临席。

捻着高脚杯,她眼眸微挑,目光循着攒动的人潮递近,落向门廊。

吊顶明堂灯光洒落,拂过来人衣襟。男人修颀挺肃,如松似柏的修雅,深灰西服暗纹浅镀,戗驳领熨展周正,敛锐藏锋。

沉缓的影摹过他眉目,深邃矜峻,眼梢敛着疏淡寒意,教人心底一悸。

矜倨从容,上位者惯有的气度。

时隔多年再遇,这人依旧卓然清贵,隔着咫尺距离,与旁人残忍地划分云与泥。谢仃暗觉没趣,正要收回视线,温珩昱却像似有所觉,目光松散落向她。

温绎又沉淡的一双眼,漠然都显得闲庭信步。谢仃久远记忆被唤醒,忽然心思一转,捻着手中酒杯,遥遥对他勾唇轻示。

算不得什么,不过名利场上的礼貌致意。光影错落中,温珩昱眉梢微抬,无可无不可地接下对视。

无言交锋仅仅片刻,成人间的默契不需开口,双方一致地错开视线,那点涌动暗潮也不见踪迹。

阔别十年,看来是不记得她了。谢仃摩挲着杯沿,垂眸轻笑。

——倒是正合她意。

而温见慕那边就不好过了。

兄友弟恭这词在温家就是笑话,兄弟二人才一照面,周遭气氛就迅速降至冰点。温珩昱仍秉着温谦,眼底波澜不掀,淡笑着问候:“二哥。”

温崇明神色如常,颔首算是应下,又语意深长地开口:“港城的事耽搁了?来这么迟。”

温珩昱未置可否,眉眼淡然,恰到好处的轻慢。他微一侧首,示身后礼宾上前,目光便递向楚老。

“听港城拍行有副藏品,我亲自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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