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她该关忧的事。
沈希站在花影之下,连连就想要后退,可还没能站稳便撞入了男人的怀抱里。
冰冷的指节扶在她的腰侧,扼制住了她的脚步。
当闻嗅到轻轻浮动的檀香时,沈希的裙裾都颤抖了一瞬,日光依然是明耀的,但她的心底却从那一刻开始发寒。
哪怕不用回头,她都知道身后的人是谁。
怪不得这条路没有人走。
沈希满心都是悔恨,她深深地阖上了眼眸,一时之间连动都不敢动。
这不是自投罗网是什么?
萧渡玄低笑一声,说道:“何时学来的?嗯?”
他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她的耳垂。
偷听不是正人君子所为,却是沈希在燕地待了两年后养成的本能,但今次她真不是有意的,耳朵又不像眼睛可以自行阖上,再说她也仅听见了只言片语而已。
萧渡玄的指尖冰冷,她的耳垂却霎时红得似在滴血。
耳垂是沈希身上最敏感的部位之一,因此她连耳洞都没有穿过。
此刻这最经不住触碰的地方,却被人肆意地揉捏着。
过电般的酥麻感从耳侧一直传至全身,让她禁不住地如案板上的游鱼似的震颤。
沈希脸颊微仰,她吸着气,细声唤道:“陛下……”
短短的两个字充斥甘意,她的面庞染上绯色,连眼尾都烧着红,容色娇丽,像是被暴雨打湿后的浓艳花朵,再没有半分贵女的矜持与端庄。
偏生她自己没有任何自知。
“臣女、臣女不是有意的。”沈希眸光摇晃,断续地说道,“臣女是走错了路,方才会误入此地,臣女这就离开。”
说话间她偏过了头,脸庞也仰了起来。
细白的脖颈裸露,连交领之下的锁骨都隐约可见。
浅色的春衫单薄,裹着羊脂玉般的身躯,勾勒出不盈一握的腰身和颤抖的肩骨。
亲近过的男女到底是不一样的。
哪怕沈希穿得严严实实,他依然能够想得到她不着寸缕时的娇态。
萧渡玄指节垂落,只最后拉了沈希一把令她站稳,他长身玉立,慵懒地说道:“明日就是第十天,你的婚退了吗?”
他做事随性,却从不是拖泥带水的人。
言语更是向来直接了当,连片刻缓神的机会都不她留。
沈希靠在梨木旁,胸腔里的心脏又开始怦然地跳动起来。
她咬了下唇,轻声说道:“陛下,臣女已经和世子言说过了,等过段时间便会放出消息。”
“言说?”萧渡玄很敏锐地觉察到了她的用词,“那就是还没有退婚了。”
沈希紧忙说道:“陛下,是这样的,当初我们的婚事是平王殿下一手敲定的,世子已经答应等到殿下回信,我们的这桩婚事便彻底作废。”
她的言语清晰,眼底却尽是痛苦与挣扎。
“最迟到下旬。”她垂下眼帘,“臣女与世子就不会再有半分瓜葛。”
女儿家的婚事的确麻烦,不然沈希上一桩婚事也不会拖了一年多,最后还被人退亲。
萧渡玄什么都没做,就等来了她被退婚的消息。
他也没指望今次沈希能立刻退婚。
萧渡玄看了她一眼,淡声说道:“你心里有数就成。”
他回过身去,鸦青色的衣袂翻飞,分明是常服,却穿出了比衮袍还深重的气势。
沈希松了一口气,她的手按在胸前,紧忙去想要怎么从此地离开。
但萧渡玄却蹙了蹙眉,他看向她,低声道:“你还想再走错路吗?”
她又不是傻子,这小径虽然悠长,可是连个分岔口都没有。
“陛下,谢谢您的好意。”沈希硬着头皮说道,“臣女可以自己绕回去的。”
她如果跟着萧渡玄进去,是绝对会被乐平公主撞见的。
他们之间的事晦涩,不能为人所知。
萧渡玄没有理会她,只是漫不经心地说道:“过来。”
压抑感如有实形,让沈希的胸腔里都沉闷地作着痛,她强撑着说道:“不成,陛下,臣女身份低微,眼下又还算是您的侄媳,若是与您一同进出,恐怕会引来非议……”
萧渡玄似笑非笑地看向她,轻声说道:“所以你不过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