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楠回到自己的房间,送走帮忙的五妹后,开始和小六子会话。其实她对讲学的想法也算是从实物出发,计划着做些钟表来充当教具。钟表上既有数字,还能帮人把时间掐的更精准,不是一举两得吗?一股脑儿的将从卫兴那里搜刮来的原材料倒给AI。请小六子帮忙做一个机械座钟,要带一个大表盘,功能上只需要基本计时就行,这是要当做讲解道具用的。又做了许多模拟表盘,方便学生们拿在手里摆弄,摆弄来摆弄去,很快就啥都知道了。 一拍脑袋,想起来咱们还有个高级匠人呢。于是又自认善良的补充了一个要求,这座钟还要做得方便拆装些。智能体小六子一如既往地高效完成拼装任务,只不过它这个拼装过程不是组件级的拼接,至于它如何实现实现分子结构的分散与组合,而最终定型的整个过程,完全就是个黑匣子。 从来没当过老师,小楠也算是做足了功课。你说,怎么才能让古人接受新鲜的计数法,必定得比之前的好用、容易用才行吧?那就有必要知道一下,宋时都是怎么计数和算数的呢?上学时可没教过这些。还有那古代的时辰与现代计时的区别,也需要对照研究一番。知识盲点很多,现学现卖,不懂就查,反正小六子给力,比啥搜索引擎都强。于是这王小楠把能想到的问题往深处刨,但越是刨,发现底下还有。不仅如此,旁边牵连到的知识又是一丛丛一簇簇的,就如同大树的根系,自己变身知识小鼹鼠刨了快两个时辰。那个脑子啊,明显出现了内存不足,输入转硬盘的通路也一度拥堵到爆废。不过话说回来,应对最近的两堂课倒也绰绰有余了,便暂时放下心,一会儿去找何教习说说去,看她怎么安排。 再说说妙音这边。 三姑娘岛上开了一家印字坊,按说海岛与陆地隔海相望,往返有成本,劣势很明显。但是事实上,却有世家大族专门给岛上生意,哪怕多付银两。这又是什么缘故呢? 原来这些大族总有些家学传承,只在人家内部的圈子里发行,这便有了印书的需求。于是找到杭州城内各印坊去刊印,这都是正常的买卖生意。只是,市面上时隔不久便出现许多盗版书籍。非本家的清水人家呀、穷书生啊,这些人都是争相购买,市场需求旺盛。你越是说某书册是某某家家家传绝学竟成了邀买的噱头。大家族当然也不是吃素的,找上印坊,结果印字坊老板和约好了似的,都是可劲儿的叫屈,每每推出个小工出来顶罪,说是小工重利偷了雕板私自印的。从今以后定会加强监管,无奈,过后依然照旧,套路反而更为隐秘。 三姑娘岛,与杭州城虽两岸相隔,却有所去不甚远,这就造成了海岛成了一处半封闭的环境。而岛上的印坊,从未传出盗版书册的事情。如此这点竟成了一块金字招牌,如沈家、许家、王家等当地大家族都是海岛印书坊的忠实客户。 沈家的药书是今年2月间下的单,到现在这五月间快完工的时候,谁知雕板的师傅们晚上睡觉不关窗,双双病倒了。可怜见的,天上掉下个李妙音,刻字功夫了得,把印书坊的管事乐得心里开花。只是还没乐上两天,线长找上管事刘二娘:“妙音这姑娘是咋回事儿?一板里总要刻坏几个字,一天不到,废了三块儿板儿了,这哪行?” “老蔡,你先别急,拿来我看,这字儿刻的多好啊。我说你呀,是不是累着人家了,这可不行啊,咱们这儿雕版师傅可金贵着呢,实在不行,工期往后延两天,给主顾印好了才是正理。” “你这可是冤枉人,我天天好吃好喝好言好语陪着这位,可这姑娘性子也忒冷了些,话少的很,时不时的望天儿,心不在焉的。” “见字如见人,我看这姑娘错不了,如此,我找机会同她聊聊吧。行了,别气了,我知道你也是紧着活儿。” …… “李妙音是在这里吗?”一身短打的王小楠一脚迈进印书坊高高的门槛儿,来找人。线长见进来了人,迎上来问:“找谁?” “这位大哥,我找李妙音,你认识不?前两天刚来的。” “妙音啊,认识啊,是我们新来的雕版师傅嘛。你是和她一起的那位?” “是了,正是我,我叫王小楠。很高兴认识你。她在哪里坐?现在方便过去找她不?” “你们是一块儿的,可真不像啊!你这性子倒是……啊,妙音啊,在里间呢。来,不急着,你先这儿坐会儿吧,咱们聊一下儿。线长将妙音这两天的状态与王小楠一一说了。王小楠也将自己是如何遇到妙音的经过向线长模糊地透露了一些。线长叹了一声:“我说呢,那问题还是在这儿啊。”比划了一下自己的胸口,又说:“这心病可难治了。”过了一会儿又蹦出一句:“多大的事儿都能过去,哈哈哈。”一甩肩上的毛巾,指着屋里:“你去找她吧。” “猜猜我是谁?”王小楠从背后偷袭,蒙住了妙音的眼睛,却碰到脸颊上的潮湿。松开手,妙音捧着一张糖梨木板遮出颜面,哭了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抽噎声稍缓。 “哎呀呀,这是谁惹了咱家妙音大美女,看我不打他的。木板拿开,来张嘴,嘿。” “小楠姐,你给我吃的甚么?” “棒棒糖,甜吧?” “奴,又不是小奶娃了。” “你手里拿的这是什么?” “这是印书用的雕板,刻好之后刷上油墨。再给纸张拓印上字儿;全部书页儿印好,装订成册就成了书。印书不易,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