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俩在六点半回到家。
“娘,我回来了。”未见其人便闻其声。
李桂兰跟李秀在厨房里听到声儿,笑了笑。
“我这女儿啊,就是这样咋咋呼呼的,甭管她。”
乔念咬着糖葫芦进去,看到堂屋里瓜子壳遍地,梁敏坐在藤椅上,晃着,收音机放着周末一档的歌曲广播。
看到他们回来了,笑了笑:“回来了,刚好,我渴了,去给我倒杯水进来。”没有起来,好像她才是这个屋子的主人似的。
看到乔念咬着糖葫芦,责怪一声:“明知道我今天上门,你买东西都不买我一份,吃独食啊,这么自私。”
夜市了,糖葫芦只剩下一串的。
陆梵看她馋了,特意去买的。
乔念意识到这表姐是个硬茬,笑道:“上门做客就该有上门做客的样,别一副我欠你的样儿,我现在才跟你见第一面而已。”
梁敏对乔念没好印象,平日里,自己强势的母亲就只会一个劲的夸乔念多厉害,读书好,听话,省心,反过来对比自己,刺头,混混,问题少女,不干不净。
听多了,对这个未曾谋面的表妹只有厌恶,刚刚看到她的第一眼,漂亮,穿的好看,一看就像是被宠着的女人。
她身后的男人就是她丈夫了,跟她穿着同色系的衣衫,两人同进同出,何其般配。
但梁敏就是见不得自己身边的人过的比自己好,她嫉妒,心里有病。
听到乔念这么硬气的怼回来,反而勾起了她心底里的兴趣,从藤椅上坐起来,盘着腿,笑着露出一排白牙:“这么说,你是不欢迎我了?”
乔念搬了张凳子坐在一边,与她对峙:“看你理解。”
梁敏皮肤黝黑,从小就在外面野惯了,总是跟男的走一块,在她们那边,已经臭名远扬,谁都不愿意谈她对象,后来也不知道怎么搭上这边的易军,认识了三个星期,结婚了。
易军是二婚,上个老婆不会生孩子,离婚了,他今年27岁,比她足足大了7年。
男人因为第一段婚姻已经磨灭了对感情的想法,所以,这次娶的梁敏,她是不是完璧之身也无所谓了,只要能为易家传宗接代,生儿育女就行。
她无赖的摊手:“表妹,你这是在嘲讽我吗?明知道我没读几年书,还让我理解?我听不懂啊。”
正所谓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乔念忽然想起今天下午被自己气的羞愤而走的乔岚。
乔岚最起码好面子知羞耻,她不懂,像个无赖一样。
跟她这种人在这里瞎耗没意思,陆梵把菜放到厨房进来,发现气氛很是微妙,伸手揉了揉沉着一张脸的女人:“怎么了?”
乔念泄气:“没事。”
“哦哟,这就是表妹夫啊。”梁敏看到他,那双眼恨不得要把他给吞了:“远远看着就气度不凡,现在近看,更是惹眼啊。”
这女人对陆梵有了其他的念头。
陆梵聪明,一听就感觉到了梁敏这女人是个硬骨头,乔念现在一脸黑线,看来是被她给气到了。
平日乔念挺能说回到的,但这次是她第一次上门,又是大姨的女儿,不好闹得太厉害不好看。
她的顾虑对陆梵来说,压根就不是问题。
“乔念表姐?”陆梵冷峻的脸没什么表情,轻描淡写道:“你长得也不错,去到柬埔寨缅甸那边,别人也不会看出你是外地人,长得就挺有那边人的特色。”
乔念低下眉眼笑了。
光是听语气不见得是什么夸人的话,梁敏哼笑一声:“这话就当是夸我的了。”
乔念起身,拉着陆梵的手往屋里走,撂下一句:“表姐厚颜无耻的本事倒是无人能及,你自己玩去吧。”
门一关上,陆梵拉开凳子坐下,把女人摁在自己腿上坐着,查看她后脑勺的伤,已经结痂了:“疼不疼?”
乔念嘴里含着一个冰糖葫芦,腮帮子鼓鼓的:“不疼。”
她瘦,被陆梵圈着坐,很乖巧。
男人把今天买东西的发票拿出来记到本子上,看他有事忙,她又乖乖的打算起身不打扰他。
刚要站起来,又被他摁下了:“别动。”
乔念跨坐在他腿上,他就抱着她一笔一笔的记账。
“今天竟然没跟你表姐杠到底,你还会怕她?”
“我那不叫怕。”乔念语重心长道:“跟那种愚蠢不自知且厚颜无耻的无赖计较,你也是会变蠢的。”
“跟她耗,浪费时间,浪费生命,没意义。”
“反正吃了饭就走,她爱咋地就咋地。”
“我就不信就这点时间,她还能作出朵花儿来。”
事实证明,有些事情轮不到你不信。
吃饭的时,易军赶过来帮忙了。
陆奎在院子正在做康复训练,梁敏看到了,轻嗤一声:“废人。”
陆奎听到了,瞥一眼:“贱人。”
“你说什么呢?”这个“贱”字,她听不得,听到了就会炸。
陆奎面色淡淡:“谁应说谁。”
“你这个残废,你竟然敢说我。”梁敏站起来冲过去作势就要推他。
而被乔念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