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打电话时还好好的,一大早被旅馆的老板急哄哄的敲门叫醒,听到她昨晚住院的消息时,什么都顾不上,刷了牙洗把脸火急火燎的在路口叫了辆出租车直达医院。
走进病房,看着睡得正沉的女人,上下浮动不安的心脏在渐渐的平息下来。
床边是她的病例单还有病历本,他低头翻看着,越看,蹙起的眉头皱的越紧。
一律牵扯到脑干部还有心脏的病况都不是小事,上面虽写着“疑是脑干损伤“,没有确诊也可以让心里难平。
这时,门口进来一个女人,她拿着一个绿色暖壶进,脸色不好看,眼底一片浓重的困倦疲累。
看到里面突然出现的男人时,怔愣了一瞬。
过后她想到什么,开口问:“是乔念的家属?”
陆梵转过身,看到一身人民教师气质的女人,大概看出了对方的身份,点了下头:“你好。”
家属来了,副主任也松了口气。
她把暖水壶放下:“到了就好。”甩了甩手上的水渍,声音掩不住的疲惫:“现在有时间,麻烦你出来一下,我跟你交代一下昨晚的事情。”
何芳容做了三十年的老师,她是从一个小学老师一步一步考上大学编制的。
兴许这个职业有一种神圣的光环跟使命,她一干就几十年过去了。
这几十年,她被无数学生折磨到要心肌梗塞的程度,大哭过无数次要辞职不干,但最后还是没办法彻底跟这个职业割舍掉。
这种一来学校就出事的事例多了去了,以前她也处理了很多,熟能生巧。
但可能是年纪上来了,这次显得格外的疲惫。
昨晚她都在处理着工作上的事,兼职着处理乔念跟黄蕊的糟心事。
一晚上没合眼,等手头上的工作差不多都忙了,一看时间六点多了,拿着暖壶到热水房里打水,过来看一下前面的情况。
陆梵跟着她到病房门口,一大早,走廊里空荡荡的,安静。
何芳容言简意赅的把昨晚她知道的事情说了一遍。
“这件事可大可小,校方这边的意思是私下处理,你们这边有什么要求跟条件的,可以提,我们跟黄蕊家长那边商议。”
言下之意就是别把事情闹大了搬到台面上不好看。
有损学校的名誉,一来学校就起了矛盾,校园暴力这种事情被报道了,无论是受害方亦或者是加害方都会有所影响。
其实何芳容这边给出的提议也是权衡利弊中最好的。
陆梵靠站在门框,低垂眉眼,没法通过他表情捕捉到他对这件事情此刻的态度。
沉默了半分钟的时间,何芳容才听到他开口的声音。
不温不淡,平静的毫无情绪:“怎么处理,给我时间考虑,责任绝对追究,还有…”他顿了下,抬起眼睑直视着对方的眼:“这件事,不给我们这边满意的结果,我不管闹不闹大,该报警报警,起诉的起诉。”
他不怕事,山长水远把媳妇送到这学校是来学东西的,不是送过来给人欺负的。
才来第一个晚上就出了这事,要是没有一个能说服自己并且合理的道歉,他就要玩得理不饶人那一套。
这边的态度已经带到,何芳容也意会到他的意思跟立场,交代了两句,她揉了揉额头,沙哑道:“我就先回去了,这里你先看着,等会儿会有另外一个老师过来负责这件事的。”
还算是一个很负责任的教师,起码在出事的第一反应不是推脱。
她昨晚接到校方值班室那边电话说学生出事的第一反应是头疼,很烦。
虽然烦,脸色也不好,可她不曾亏待,甚至体贴的照看着。
她回去了还要跟学校那边将这边的情况,还要把陆梵的意思告诉他们。
很多很多事情要忙。
陆梵把她送到楼梯口,道了声谢谢,折身返回病房。
病床上的女人睡得酣甜,抱着一角的被子。
陆梵盯着她咬了咬牙,到桌边搬了张凳子坐到她一旁。
“人走了!”他的声音暗沉缠着一丝沙哑。
在何芳容把他叫出去谈话时,她已经是将醒未醒的状态。
她微小的动作逃不过他的眼。
这个病房有四个床位,现在就乔念一个人住进来了。
没有其他人,他也没遮着掩着,开门见山的戳穿。
乔念的眼皮跳呀跳,悄咪咪的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是男人那张帅气且面色不太好的脸。
她不明白学校那边是怎么顺藤摸瓜联系到他的,还想着这件事别让他知道,自己完全能处理。
陆梵散漫的靠坐在老旧的红色凳子上,目光沉沉的盯着她一张心虚的小脸。
“现在哪儿不舒服?”
也是担心她的身体情况,先忍着那股对她的怒气。
乔念摇摇头:“没有。”
看样子是没有,眼神清明,意识清醒,反应也没有迟钝。
“昨晚到底怎么一回事,你给我一五一十事无巨细的说清楚。”陆梵没有生气,起码他的语气还算正常。
但此时的情况他越是正常,乔念心越虚。
在心里自我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