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子,老太太很喜欢孙姑娘,您吩咐的我也做了,烫伤的药膏也擦了。孙姑娘对我没什么防备,往后我会探出这姑娘的底细您放心。”方才在老太太屋里吃茶闲谈的美妇人,现下在明若昼面前恭恭敬敬,把在老太太屋里发生的事情一一说明了。说话和放鞭炮一样噼里啪啦一溜烟说完了,也不管对面有没有听清楚。
四处的窗子都紧闭,明明是白日屋子里却是漆黑一片。每一个角落都堵得严严实实,飞不进一只苍蝇。黑暗中看不清明若昼的表情,他也不说话赵姨娘也揣测不透他的心思,大抵是在发呆。两人就那么僵持着落针有声。
赵姨娘耐得住性子,明若昼的性格像她的旧主,容易对任何事情好奇但总要故作深沉。若是长公主还在一定也对孙静钗很感兴趣。
半晌明若昼才开口:“我知道了,你且去看着三弟吧,估摸着孙静钗也要回来了别叫她撞见暴露了。”
赵姨娘行了礼,准备离开了。这几年明若昼的脾气越来越古怪不好伺候了,毕竟装疯卖傻了那么久。不是真傻也得半癫。喜怒无常赵姨娘也不敢多说,毕竟多说多错。
“姨娘,这些年辛苦你了。“对着赵姨娘的背影明若昼缓缓开了口。赵姨娘身形一顿,在明若昼看不见的地方湿了眼眶。大公子都长那么大了,时间过得真是快啊。若是长公主还在,若是先帝还在,他们何必那么委曲求全,好好的俊美少年扮作痴儿,不能出头。
一时对自己刚才的不耐烦感到羞愧,这可是大公子啊,自己拼了命都得护着他,才不负长公主。
难得失了礼数匆忙夺门而出,怕自己没忍住把眼泪滴到地上,脏了万壑阁的地。
明若昼像是看不见她出去了一样,还在喃喃自语:“辛苦你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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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静钗被老太太拉着唠叨了晌午,索性留在老太太屋里头用了午饭。吃完了才想起来自己房里还有个便宜相公没人照看,急急忙忙的道了别就要走。老太太再三劝了她留下说话,都被孙静钗婉拒了。
身边的福莱看着她这急匆匆的劲头很是奇怪:“小姐,大公子身边有不是没有下人照看,而且在侯府又帮不了您什么,干嘛不和老太太多唠一会啊。“说罢还歪了歪脑袋,以为小姐赶着到处请安是因为大公子痴傻,给自己留后路呢。
不出所料被孙静钗赏了一栗子:“大公子与我是结发夫妻,我怎么能因为他没有利用价值就不管他呢。“何况还是个俊美懂事会撒娇卖萌的痴儿,不比天天寻花问柳还要夫人受气的侯爷好多了。
福莱没什么心眼孙静钗说什么她就信什么,感叹自家小姐为人仗义,是个值得托付的好人。对自家小姐的敬佩更上一层楼。
看着四下没人,拉过福莱悄悄道:“你别和别人去说奥,其实那大公子有个怪癖。喜欢在大白天把门窗都关上,乌漆嘛黑的你说这人呆久了不傻才怪呢。我赶着给他去开窗,免得这个屋子里都落了灰。“她煞有介事的比划了一些,把福莱哄的一愣一愣的。
福莱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还是小姐想的周到,咱这就给大公子去开窗。“
在侯府装正经小白花那么久,总算是能放松一下了。孙静钗拉着福莱蹦蹦跳跳的往屋里赶,动不动赏个花看个叶。从来没觉着侯府风景那么好过,现在看来连蜜蜂采蜜都新鲜。走马观花一步三回头,半晌挪不动一步,福莱催狠了才磨磨唧唧的走两步。
折腾了半天总算是到了自己院里,还和福莱打了个赌是不是房门紧闭。果不其然不管是房门还是窗子都封的严严实实,福莱气鼓鼓的像个河豚,孙静钗乐登登的把福莱做筹的小铜板拿走了。
“大公子好不争气,下回高低要教会他怎么开窗才好。“依依不舍的看着孙静钗手里把玩的铜钱,心里暗戳戳的想好了怎么教大少爷明事理。
孙静钗不管她,上辈子自己教了那么多次每次回来都只能面对紧闭的门窗。明若昼他不是不会,他就是不愿意开,也不知道能鼓捣出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来,非得关成这样。和个执拗的小孩子一样,孙静钗慢慢也就不管了,只是每次都手动给他开窗开门。
两人说说笑笑就走进了屋子,一进门就带着外头的光撒到了屋内明若昼的脸上。明若昼在黑暗里太久了,突然被那么一晃眼,难受的眯起了眼睛,抬手挡了一下光。脸上带着一丝不悦仿佛随时会发作。
待到眼睛慢慢适应这才看清了来人,那一丝不悦稍纵即逝,取而代之的是明艳的笑容。眉眼弯弯充满了笑意,单纯干净如同冬日里结的薄冰,一眼望的到底。完全不像是会把自己关在小黑屋子里面呆着不出来的人。
孙静钗本来还想着要说道明若昼两句,却被他这灿烂炽热的笑容晃了神。两辈子了,她还是那么喜欢自己相公这张脸,不说话光就看着孙静钗傻笑,就能把她吃的死死的了。人是傻了点但满心满眼都是孙静钗的样子还真叫她欲罢不能,换了旁人可做不出他这纯粹的样子,孙静钗偏偏就吃这一套。
孙静钗开这扇门明若昼就盯着她开门,孙静钗开那扇窗明若昼就对着她傻乐。总算是被他盯怕了,孙静钗默默的坐到了明若昼旁边:“相公啊,以后大白天的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