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九点半左右,坐落在市中心黄河路的某个三甲医院里面,一名刚下夜班的护士,挤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随着空气的波动,有气无力地行走着。走出一楼大厅,林禾抬头看了看太阳,望着远处街道上拥堵的车辆,有种很不真实的感觉,就像是误入某个时空,可能是刚开始上班,还没有彻底适应这种生不如死的生活。“啊,我是不是快死了....太好了.....”她在心里想到。
天气偏冷,她裹紧身上的外套,穿过道路,她自己所工作的医院是一个肿瘤专科医院,而对面是胸科医院。胸科医院的正门与肿瘤医院的北门只相隔了一个道路,所以这条道路总是十分拥挤。两边还稀稀拉拉的有几个卖浆面条,或者是烤红薯的摊位。之前林岁在这个医院实习的时候,跟科室老师开玩笑说自己,看医院门口卖饭的小摊生意不错,以后也要推着自己的煎饼果子小摊,来医院门口摆摊。那个科室老师说,能在医院门口摆摊的人,都是跟医院领导有关系的....好吧好吧,林岁看着那些摊位想到,我只是单纯的想卖煎饼果子。
虽然她是肿瘤医院的护士,但是为了方便,每次她都会将自己的电动车放到胸科医院门前的停车场里,其他人或许也是这么想,所以胸科医院门前的停车场总是车满为患,两边都被各种各样的电动车堆满,中间只留一个供人过路的小道。来两家医院的病人或家属,男的或女的,黑色外套或深色长裙,奔波于医院的蓝色实验员大衣....都从这条小道上经过。林岁刚开始还会观察与自己擦肩而过的人们,脸上都是呈现一种什么样的表情。她也没有别的心思,就是喜欢观察,纯纯闲的。发现他们的身份不同,在经过同一条小道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也是不尽相同。
来看望病人的家属,手里提着礼物,相互之间还会说几句玩笑话,脸上是笑容与轻松;带着父母来看病的子女,走在前面,手里提着肿瘤医院或是胸科医院检查CT结果的袋子,后面跟着他们年迈的父亲或是母亲,他们之间的话是几乎没有的,神情是近乎沉默的;奔波在医院的实验员,穿着蓝色的大衣,手里拿着厚厚的资料和档案,大多数都是女生,带着白色或是黑色的眼睛,她们的步伐往往是比较匆忙,下了班的林岁,在小道上遇见她们时,往往先往旁边退步,给她们让路。好像大家都不容易,都费力的活在这个世界上,她有时候会这样悲观的想到。
她经过小道,站在两三排电动车面前,陷入思考,自己昨天晚上把车停到哪个地方了?她记性不好,每次找车的时候,都要浪费好几分钟的时间。如果仅仅是记性不好还好说,她眼神也不是很好,常常反复经过同一个地方好多次,才能看见自己平平无奇的小车子,搞得旁边卖糖葫芦的阿姨用一种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她。“好吧,本来还想着买一根糖葫芦,现在好了,不买了。”
今天还算是运气好,没花很长时间,她看见了自己的电动车,接下来就是她重复了无数次的动作,带好帽子,骑着车回家。十几分钟之后,到达小区,等电梯,上楼,开门,到家。到家之后,将钥匙扔到沙发上,脱衣服,洗澡。洗完澡,将手机调到静音,躺在床上,睡觉。废话,她刚刚下了大夜班,从九点熬夜熬到第二天早上八点,回到家肯定是要睡觉的。她翻个身,抱住自己的玩偶,陷入睡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