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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邦志(1 / 2)

先魏王妃尹徽音过世时沈郁离还年幼。母妃的音容笑貌她早就不大记得了。但这并不影响她在母妃的牌位前跪得端端正正。

沈郁离跪在这儿是因为犯错。沈行谨也得陪她跪着,是因为包庇掩护。沈洵鲜少发火,尤其是对女儿,以至于沈郁离根本不怕这阵仗。只是看着父王被自己气得脸色发青,她多少还是有点罪恶感的。

“爹爹,阿离知错了。”她边说边打量沈洵的脸色,“我是看前些天德均哥哥因为功课挨了罚,姨母头风病都气犯了……”

“所以你就替他写?”沈洵没好气地打断她,“他现在还不是又要挨罚?皇后还不是更要头痛?”

沈郁离心虚地低下头去继续认错,“阿离知错了。”

“知错,知错!真知错了才行!”沈洵说着并起两指用力按了按眉心,“你能帮他弄虚作假,你能帮他安邦治国吗?”

听父王这一问,沈郁离便有些不服了,“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戏文中也有女将军,女相国。安邦治国之事,孟丽君可以,女儿怎么就不行?莫先生就曾说过,天下人管天下事。”

“那孟丽君又不是真的。”听着女儿的辩白沈洵一阵发晕。身为皇族血脉,他一生谨小慎微,从小便教导儿子事事不可太露锋芒。阿离是女儿身,他便没太约束,只一味宠着,竟不知她何时开始立志要安邦治国了。

沈郁离还是心有不服,小声嘀咕道:“孟丽君不是真的,平阳昭公主总是真的,章献明肃皇后总是真的,大周有則天大聖皇帝,本朝不也有白马将军虞红莲……”

“阿离!”

沈郁离话音一顿,抬头看向沈洵。只见父王的神色是极其罕有的严厉。今上生性多疑,即便是亲生兄弟,一旦招来猜忌也可能祸及满门。武周代唐这种事情是绝对不能随便乱说的。而白马将军虞红莲的名字,在京中更是一种禁忌,不可随便提及。沈郁离一直不明白是为什么,只知道皇伯父多年以前曾有过口谕。二十几年过去,已经很少有人记得曾经那位鲜衣怒马的女将。沈郁离也是年幼时翻阅府中藏书,偶然间读到过她的事迹。

见父王一张脸被自己气得青得发黑了,沈郁离自知失言,连忙向跪在一旁的哥哥求救。

沈行谨看到妹妹递来的眼神,连忙劝道:“父王息怒。阿离本也是出于好意,想帮帮二皇子。”见沈洵面色稍缓,他连忙岔开话题,“而且莫先生对阿离写的《富民论》也颇为赞赏。”

“莫先生说什么了?”沈郁离问。文章虽然是替别人写的,一字一句却也都是她的心血。孔夫子曾言:“政之急者,莫大乎使民富且寿也。”大晏积弱已久。她是真心想要为国为民做些事情。

沈行谨见妹妹急切的样子不禁一笑,“莫先生说‘言之有物,论之有据。道理都通,只可惜……条条皆不可行。’”

“为什么皆不可行?”沈郁离急忙追问。

沈行谨摇了摇头,“莫先生说,‘来国子学便知。’”

听出这话中的意思,沈郁离心里一喜,向前膝行两步,又望向沈洵,“父王息怒,阿离真的知道错了。”

沈洵叹了口气,“阿离自幼勤思敏学,父王一直十分欣慰。只是,才学要用在正途上。君子处世,庸德之行,庸言之谨,凡事不可太过张扬。”提起国子监祭酒莫寄春,他又说道:“‘天下人管天下事。’莫寄春说这话时正是血气方刚,还不到而立之年。就是因为这句话,一再遭到贬斥,最后还是因为诗书俱佳才名扬天下,又逐渐得到了赏识。一把年纪了才回到京城一步步坐上国子监祭酒的位置。他能有今日,全靠他够长寿。换做别人,根本等不到那一天。”沈洵说着,不知是想到了谁,叹息着摇了摇头。

沈郁离点点头,轻轻拉了拉父亲的衣袖,“阿离保证永不再犯。那…那国子学……”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沈洵不愿儿女太过惹人注意,看着阿离满是期盼的眼神却又不忍拒绝。沉吟片刻,他才说道:“阿离愿意多学些东西也好。只是……女子入国子学,本朝毕竟未曾有过先例。现在陛下正愁着北疆的战事,不是提这事儿的时候。等战事一了,父王就入宫去求陛下,让我们阿离做大晏国子学中第一个女弟子。”

“真的?”沈郁离问着,脸上的笑容顷刻间明亮了起来。

沈洵笑道:“父王何时骗过你?”

沈行谨见妹妹一脸心愿达成的欣喜,忍不住打趣道:“你那子清表哥还等着娶你呢。尹氏百年氏族,族规繁多,舅舅定不喜欢未来的儿媳成天抛头露面。”

“那就不嫁了。嫁人有什么好?本也没说过要嫁他!”她年幼时,舅母曾经想要为她和表哥尹子清指婚,可正赶上她母妃染病过世,加上沈郁离那时年纪也小,这事就搁置了,未再提过。两人自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随着年龄渐长,沈郁离并没有那个心思,尹子清却把这事放在了心上。京中都知道她早晚要嫁进相府。也是因此,每次她与表哥独处都会有些不自在,沈郁离想起来就头痛。

“不嫁他?那嫁谁?” 沈行谨笑问。妹妹大了,早晚都是要嫁人的。其实若能嫁给尹子清,一来昊阳尹氏家世显赫,二来舅舅、舅母也会对她好,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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