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修师傅一早上就开始忙活,姚笙与凤飞霏上午才到。
“哟!”谢霜辰坐在厅中的四方桌前,摇着折扇喝着茶,贱嗖嗖地说,“二位大爷可是来得够早的啊?还没到吃中午饭的时候呢!”他端看一眼凤飞霏,笑道,“怎么这么大怨气呀?”
姚笙把凤飞霏往前一推,说道:“早上叫了半天没叫起来,就这还怨气冲天呢。”
凤飞霏气道:“谁要跟你来工地啊!”
“这是我们挚爱的舞台!”谢霜辰说,“凤飞霏我跟你说举头三尺有神明,不要出言不逊!”
“屁!”凤飞霏叫得更大声了,“你们臭说相声的有什么神明?”
“回头我就供个关二哥,义气千秋。”谢霜辰说:“让你这死孩子口出狂言!”
“滚!”凤飞霏说。
叶菱觉得谢霜辰和凤飞霏就是气场不和,碰到一起肯定就要吵架,忙说:“别斗嘴啦,坐下来喝口水,静静心,还嫌外面不够热?”
姚笙说:“我车里有空调。”
叶菱无奈,觉得这仨人都是彼此不想放过彼此。
谢霜辰摇着他的扇子,翘着二郎腿,虽然穿得潮,可这副做派倒是老道得很。这可能就是天生的,口袋里一分钱也没有,坐在这儿都是爷。
就别说这还是自己的地盘了。
“你们倒好,自己安东西,还得让我来给你们看场子。”谢霜辰说,“多给我误工费啊!鄙人出场一次还是很贵的。”
姚笙说:“你哪儿来的自信啊兄弟?商演去过么?专场开过么?还跟我谈出场费,疯了?”
谢霜辰不服气,点着桌子说:“这不是正安排着么?到时候给你们发门票啊,第一排,够可以?”
姚笙冷哼说:“我觉得你第一排撑死就卖三百八一张。”
“你有病?”谢霜辰说,“一千八百八十八!还不卖套票!”
这下连叶菱都受不了他了,说道:“你可真是撒癔症。”
叶菱说谢霜辰,谢霜辰肯定是不会还嘴的。他把扇子一合,问姚笙:“我在这儿看半天了,你干嘛安LED啊?还安在我这楹联旁边儿?你不觉得特别扭么?”
“我倒是想安上面,可是你上面不够啊。”姚笙说,“这个是用来放字幕的。”
“啊?”谢霜辰问,“字幕?”
姚笙解释说:“就是为了方便大家听不懂唱词,看看字幕理解一下意思。”
像凤飞霏和谢霜辰这种学过戏的,那些戏文了然于胸倒背如流,自然不会想到这方面。评剧的唱词更为通俗一些,普通人单靠听去识别内容不是很难。京剧就不一样了,韵白,唱腔,都有许多发音与普通话不同,唱起来更是咿咿呀呀,没点儿耐心真是听不到头。
姚笙就是想着尽可能降低进来听戏的人的门槛儿,听不懂,看也要看懂。
“姚老板想的真是细致周到。”叶菱有感而发,“我当初就根本听不懂戏,哪怕了解剧情,去剧院看也还有听不明白的地方。以前一场戏能听好久,人们有耐心,生书熟戏,越听越有味道。可是现在大家没什么时间去了解,能够快速直接的获取信息真的很重要。”
“我也是操碎了心。”姚笙虽然在吐槽,但脸上尽是得意的笑容。
四人正聊着,门口有敲门声,回头看去,是凤飞鸾。
“哥!”凤飞霏站起来叫了一声。
“直接过来不得了。”姚笙说,“门都没有,还敲什么敲?”
凤飞鸾笑道:“我看你们聊天聊得挺热闹,不好直接打断。”
“哟,还真客气。”谢霜辰笑道,“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凤飞鸾轻飘飘地走了过来:“是姚老板叫我,说是有事儿跟我商量。”他习惯性地摸了一把凤飞霏的头,“我不知道你也来。”
“你知道个什么呢?”凤飞霏问,“我现在看你都神龙见首不见尾。”
凤飞鸾笑而不语。
“还是先说事儿。”姚笙对凤飞鸾说,“我和你的事儿,咱俩上后台说去。”
凤飞霏问:“你俩什么事儿?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姚笙拿起桌子上的扇子点了点:“正事儿,小孩儿别掺和。”
谢霜辰指了指自己,问道:“那我呢?”
姚笙笑道:“你不是也是小孩儿么?”
他拿着扇子一转身,“唰”地把扇子一开,大步向前踏去。凤飞鸾在后面跟他们招呼了一下,也跟着姚笙朝着后台去了。
“他俩能说什么?”谢霜辰嘀咕一声,问凤飞霏,“你知道么?”
凤飞霏说:“我知道个屁。”
姚笙迈着四方步,摇着纸扇,嘴里细细地唱着:“叫张生,隐藏在棋盘之下,我步步行来,你步步爬……”
凤飞鸾问:“唱什么呢?”
姚笙走至后台门口处,那里正好有一盏顶灯,光洒下来,他把扇子一转,正好唱到“可算的一段风流佳话,听号令莫惊动了她”,眉目一挑,虽有几分俏皮,但也难改凌厉。
唱戏的人,眼神最是动人。
凤飞鸾神色一晃,问道:“怎么唱这个?”
“就是忽然想起来了。”姚笙进去后台,灯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