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织进去三分钟不到,出来了,抱着浑身是血的周徐纺一起出来了。
刚出了商场,他腿一软,双膝跪在了地上。
姚碧玺大喊:“江织!”
他站不起来,腿软得没有力气,整个人都在哆嗦,只有手没有动一下,稳稳地抱着周徐纺。
“叫医生,快叫医生!”他嗓子被烟熏哑了,大喊的时候,声带紧绷、撕扯,喉咙里有血腥气。
姚碧玺慌慌张张地伸手帮忙去托住,又不敢真碰到:“救护车已经快来了。”她僵着手,向旁边的保安求助,“徐纺,再坚持一下。”
三四个保安跑过来了。
姚碧玺提前叫了救护车,应该已经在半路上了,但周徐纺一直在流血,保安过来,想把人接过去,可江织不松手。
姚碧玺急得双眼通红:“别抱着她,你把她放平。”
“大伯母,”江织抬起头,目光木然、惶恐,“帮帮我。”
他手抖得厉害,什么都做不了。
姚碧玺让保安搭把手,抬起周徐纺,让她趴在垫了毯子的地上:“有没有干净的纱布?”
保安愣了一下:“我这就去拿!”
不到半分钟,东西就拿过来了,除了纱布,还有一些备用药。
姚碧玺不敢乱用药,把干净的纱布团成一团,按在流血的地方,江织跪在旁边,手上全是血。
“徐纺。”
“徐纺。”
“徐纺……”
他六神无主,只能一遍一遍地叫她的名字。
一个男人,在车流不息,在众目睽睽,泪眼婆娑。
五分钟后,林秋楠到了;八分钟后,乔南楚和薛宝怡到了;十七分钟后,消防大队到了;十九分钟后,第五医院的救护车到了,他们都看到了,江织流眼泪了……
乔南楚开了辆警车,在前面开路,后面是救护车,在后面是好几辆车私家车。救护车上坐不了太多人,家属只有江织一位。
在去医院的路上,江织打了两通电话,一通打给了实验室的钟博士。
“全部的人,立马去第五医院待命。”
另一通,他打给了苏梨华。
“喂,哪位?”
“我是江织。”
苏梨华猜到什么事了:“011受重伤了?”017走的时候在他这儿寄放了一样东西,周徐纺若是重伤,江织一定找来。
他回:“嗯。”
苏梨华简明扼要,答复了一句:“把医院的地址发过来。”
三十二分钟后,救护车到了第五医院。
孙副院和实验室的钟博士都已经在手术室外面等了,医护人员用担架把周徐纺抬下来,跟车的医生说:“后背被爆炸的高空物击中,应该是车前盖或者车门之类的,导致了胸廓内动脉破裂,已经做了应急处理,要立马手术。”
江织就在担架旁边,手抓着周徐纺的手,西装外套不知道扔哪了,他身上的白衬衫血迹斑斑。
孙副院只看一眼,立马吩咐麻醉科的医师:“让齐主任准备手术。”
钟博士这时说:“让我来主刀吧,我对周徐纺的情况最了解。”
孙副院用目光请示江织,他点了点头,用命令的语气哀求:“大人和孩子,帮我保住他们。”
钟博士原本想说尽量,可对上江织那双眼睛,他说不出口,只点了点头,然后刻不容缓地往手术室走了。
“如果万不得已,”
钟博士停下,回头。
江织跟在担架旁,手还握着周徐纺的手,他说:“救周徐纺。”
钟博士明白了,重重点头,说:“还请您止步。”
江织松开手,俯身,靠在周徐纺耳边:“别怕纺宝,我在外面等你。”
深度昏迷的周徐纺手指动了动。
手术灯亮起。
钟博士做完消毒工作之后,走进手术室,说的第一句话是:“四个单位红细胞400毫升血浆,患者最多只能输这么多血。”
周徐纺体质特殊,不可以大量输入普通人的血。
护士愣了一下,点头。
陆陆续续地,乔南楚他们都到了,周徐纺已经推进了手术室,林秋楠和姚碧玺还在后面,手术室外面只有江织一个人在守着,刚刚他签了手术同意书,还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
他手上全是周徐纺的血,已经干了。
乔南楚和薛宝怡走过去,都没说什么,就在旁边等。
“南楚。”江织叫了一句,
“嗯。”
他扶墙站着,抬起头手术室门上的灯:“这件事你帮我查。”
乔南楚应:“行。”
然后,江织没说话,眼神放空,失魂落魄地发着呆。
薛宝怡去旁边接了个电话,是方理想打过来的。
“徐纺怎么样了?”
“还在手术,你大着个肚子别来了。”
方理想管不了肚子了:“我已经出门了。”
薛宝怡看了一眼手术室,把声音压低:“那你当心点。”
“嗯,有什么事第一时间给我电话。”
薛宝怡答应了,又嘱咐几句才挂电话。
没一会儿,陆家人和周清让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