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忙吧?”
“现在不忙了,明天处理也可以,还要继续坐吗?”她收好手机,低头看着被扯掉的扣子,玩笑道:“我的衣服被你弄坏了,这可怎么办啊?”
其实她可以让动物园的下属把干净衣服送来,一个电话的事儿。
少年那淡漠的双眼略过她嫣红色的嘴唇和裸露在外的肌肤,最终移开了目光。
乘坐这座摩天轮的时间大约需要半小时,半小时的时间会改变许多事情。
亦或是什么也改变不了。
他们轿厢的位置已经看不到碧蓝色的天空了。
“你可能误解了我的意思。”
少女歪着头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那是一双毫无感情的眼睛。
“我说了啊,我不会和你在这上面做奇怪的事情。”
快要到地面了。
“我们从过去到现在一直都是同学关系,将来也不会改变。”他依旧面无表情。
少女立刻恢复了往日那麻木空洞的表情。
“你在撒谎吧。”她仿佛在嘲笑他:“刚才明明动情了。”
是啊,他知道他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情感,但喜欢和在一起本来就是两码事。
他从出生那一刻就没有办法选择自己想要的人生。
花会开,亦会凋零。故事开始的时候就注定了结局。
“夏周奚!你知道你有多难搞定吗?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在产生自我怀疑的同时,沈清郁也失去了耐心。
“我没时间再跟你玩我追你逃、你插翅难飞的爱情游戏。”她开始直抒胸臆。
“你的那些苦衷要不要我帮你说出来?…算了,待会儿你又要怀疑我目的不纯了吧?”
“我的目的是不纯,但根本不是你想的那回事儿。我只是想…”她及时闭嘴,差点儿把自己的目的一股脑说出来。
夏周奚愣在那里。
沈清郁在说什么?他为什么完全听不懂?
算了,已经不重要了。
就像赶着回家的下班族,他艰难开口道:“我们的约定已经结束了,我可以先回去了吗?”
“不然呢?我还能把你绑这儿不成?”沈清郁礼貌地微笑着。
待打开厢门的那一刻,沈清郁反而是第一个走出去的。
她拢了一下敞开的领口,丢下一句话:“你就继续挣扎吧。”
然后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人群之中,仿佛刚才发生的所有事情就和闹剧一样。
夏周奚选择了继续乘坐摩天轮。
当然,只有他一个人。
对面的座位已经变得空荡荡的了,地面散落着几粒她衬衣上的纽扣,他蹲下来一枚一枚的捡起来。
纽扣是白色的,与她蓝色的衬衣很搭,她今天的妆容也很好看,头发扎起来的样子很适合她…哎,这些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及时制止了自己的想法。
他庆幸沈清郁刚才骂了他,虽然他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但总比她继续对他告白好。
人有时候会陷入某种情绪,遇到开心的事情之后,做任何事情都会心情愉快。如果是遇到悲伤的事情,那么整个人都将变得负面。
他刚刚就陷入了最为美好的情绪。
他想暂时抛开那些枷锁,直面内心,做想做的任何事情。
直到那通电话,将他拉回了现实。
虽说沈清郁和她父亲的关系好像也充满着疏离,但至少…
至少所有人都知道她的父亲是谁。
不知道坐了多少圈,当他从摩天轮上下来的时候,好像已经到了午后了。
他并没有直接离开动物园,而是独自一人走到一处僻静的角落。
那里本来是要修建礼品店的,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搁置了,因此除了孤零零的几处长椅外,几乎没什么游客在这里停留。
“你还要跟多久啊?”夏周奚的声音听上去毫无情绪,好像在自言自语。
“出来啊,我早就发现你了。”这次他的音量提高了不少。
一棵不起眼的梧桐树后面走出来一个人。
他戴着黑框眼镜,穿着一身路边摊都能买到的廉价冲锋衣,年龄差不多有四十来岁,那人长了一张非常大众的脸。
一个普通的中年男人。
普通到从你身边走过,你根本不会注意到他。
然而,这个毫不起眼的中年男人却在亚兰国特勤局就职,姓赵,真名未知。
夏周奚一般叫他赵叔叔。
他早上从家里面出发的时候就已经发现赵在跟踪他,因此乘坐地铁时故意多坐了几个站,好让他跟丢,没想到却是徒劳。
他真的太轻看了亚兰国特勤局的人了,最终反而还迟到了…
“先生只是担心你。”赵推了一下黑框眼镜,解释道:“最近党派斗争越来越激烈了,那帮人紧盯着他的一言一行,都期待着他说错话、做错事,好大做文章。你知道的,如果让他们发现了什么,先生会被立马拉下台。”
“最近,先生的日子并不好过,即便是党内也有想取代他的人。”赵警惕地环顾四周,一点风吹草动他都能立刻锁定声音发出的位置。
“我最近有什么需要他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