器材室还有好几个五维调整架。”夏周奚看向沈清郁,不咸不淡地说,“你去拿,我们赶紧结束实验吧。”
让她去拿?虽然有些不情愿,但总算要结束了。
“嗯。”沈清郁平静点头,内心却雀跃不已,她终于不用夹在中间左右逢源了!
沈清郁对项星晚说:“你和我一起去拿。”
“不去。”也不知道是因为她命令的语气让他不爽,还是因为他不想在夏周奚面前表现出对她言听计从的模样,项星晚拒绝了她的要求。
沈清郁慢慢走到门口,回头瞧了一眼他们,心中有些不安,但这并不能阻止她想逃离这里的心情。
门被沈清郁关上了。
没过多久,夏周奚走到窗前,将深色窗帘一下子拉开,刺眼的眼光一瞬间涌进昏暗的实验室,他半眯缝着眼看着窗外:“你用了什么手段促使她和你交往了?”
“你怎么不亲自问问她呢?”项星晚坐在椅子上,凝视着那个让他深恶痛绝的背影,“你们刚刚没聊吗?”
夏周奚直言道:“她大概率不会和我说真话,我还不如问另一个当事人,你说是吧?”
对于这个答案,项星晚只觉得可笑,他侧头冷笑起来,问道:“你又怎么知道我不会撒谎?”
夏周奚转过身,背靠着光,表情藏在阴影中:“但你只会添油加醋,不会避重就轻,我会根据你讲的内容进行判断。”
他的这句话暗含着不屑,就像对他了如指掌的蔑视。项星晚对面前之人的憎恶更深了一层。
“因为她和我上床了。”项星晚的思绪回到了那一晚,他半真半假地说,“虽然很舒服,但我是被迫的一方。”
时间仿佛静止了,夏周奚一语不发地沉默着,就像沉于海底的雕像,一动不动地伫立于广袤的黑暗中。
项星晚几乎可以断定他现在处于怒火中烧的状态,随时有可能暴起,他做好了准备,坐直身子,仔细地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不久,夏周奚微微侧过身,毫不留情地嘲笑道:“你还被迫…你撒谎不打草稿吗?你难道不知道你平时看她的眼神,就跟狗看到肉一样?”
项星晚出乎意料地并没有因为夏周奚的话感到愤怒,他的第一反应是大惊失色。
他回想起每次沈清郁和他独处时,都对他躲躲闪闪,脸上永远是充满嫌恶的表情…为此,他一直都很苦恼,现在原因找到了,一定是因为他当时的眼神太过露骨。
接着,他才意识到夏周奚在骂他。
无需解释的愤怒突然冒了出来,他一下子站起身,拽起夏周奚的衣领,毫不犹豫地朝他脸上重重挥了一拳。
拳头打在他脸上的触感真他妈爽爆了!他早就想做这件事!那个人口中的“男小三”就像诅咒一般不停在他脑子里反刍。
骂我是吧?你又算个什么东西呢?
夏周奚应声倒地,就像完全没有料到他会用这么大的力气打他一样,毫无防备地摔在地上。项星晚瞧着他狼狈地趴在地上,完全没有平日里面那副目中无人的姿态,心中莫名酸爽,他走过去正准备爽快地补上一脚。
那人却忽然抬起红肿的脸颊,唇边的赤红色配合着他上扬着的嘴角很是违和:“你知道我们最大的区别是什么吗?”
事到如今,项星晚也不想在他面前维持什么良好修养的人设,他咧开嘴开怀大笑道:“你是杂\\\\种。”
“对,我是杂\\\\种。所以我的人生再糟也糟不到哪里去了。”夏周奚的微笑只扩散到某个角度,就戛然而止,“但你不一样啊,项星晚,你知道从高处跌落是什么滋味吗?”
他的声音明明不轻不重,却宛如来自地狱的呐喊。
窗外的阳光、无数人的视线射在项星晚的脸上。
直到这时,项星晚才发现窗户对面站满了向他们看来的正在上课的学生,这节课或许是公开课,由学校的明星教授讲解,甚至维大的院长也出席了。
但无论是学生还是院长,他们脸上的神情出奇的一致——震惊、以及微妙的憎厌。
维大禁止学生之间斗殴,一旦发现,将被记过处分。
记过对于项星晚而言不算很严重,他完全可以靠优秀的学业进行补救,但问题在于他是项修的儿子。
项议长的儿子。
项星晚也就是在这一刹那才恍然大悟。
早上,他要和沈清郁做实验的话就是专门说给他听的…他故意拿了坏掉的实验器材,支走沈清郁…他刻意激怒他,让他揍他,连躲都不躲…
他甚至算好了,沈清郁回来的时间…
“项星晚,你在做什么?”沈清郁的声音适时地出现在他身后。
项星晚转身看着她,面颊紧绷着:“就像你看到的那样。”他知道她一定会生气。
沈清郁不紧不慢地将五维调整架放在实验桌上,她飞速瞥了眼窗外的人影,立刻将窗帘拉了回来。
随后,她蹲在夏周奚的身边,看了一眼他脸上的痕迹:“疼吗?”
夏周奚垂着头,淡淡道:“一般。”
沈清郁没有去扶他的打算,她现在的确很生气,但气的不是项星晚揍了夏周奚。
她又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