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干什么,邪恶的孩子?把恶心的东西弄得到处都是——”
平斯夫人的声音突然从几排书架以外的地方传来。听上去,有个一年级新生正在吃吹宝超级泡泡糖。
格拉狄斯飞快地从箱子里拽出《麻瓜研究通论》和一本《诗翁彼豆故事集》藏在袍子里,然后像支箭一样从藏身之处飞窜出来。与此同时,更加狂怒的厉声呵斥如泄洪一般灌进她的耳朵,她侥幸地希望平斯夫人没有注意到她。
格拉狄斯一回到公共休息室就跌进离她最近的一把扶手椅中,上气不接下气。她从刚才进门就一直有一种错觉,好像平斯夫人随时都有可能从胖夫人的肖像洞口跳进来,气急败坏地朝她伸出鹰爪般的手。
直到下课铃响,艾尔芙伊德回来之后兴高采烈地给她讲述自己又为格兰芬多加了十分时,格拉狄斯才逐渐缓过劲来。
她当即把从图书馆里拯救出来的两本书拿给艾尔芙伊德看,但是她却没有将自己偷听希拉·塞尔德维拉和潘西·帕金森谈话的事情告诉艾尔芙伊德。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难以启齿——倒不是因为希拉与潘西在这件事中扮演的角色令她感到厌恶,而是它仿佛涉及某个重大却又见不得人的隐私。
“等等——”艾尔芙伊德紧锁双眉,将两本书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检查着,“你拿书的时候没有被平斯夫人看见吧?”
“应该没有……当时她在训斥另一个学生。怎么了?”
格拉狄斯看着艾尔芙伊德抽出魔杖,这儿捅捅,那儿敲敲,然后——随着书本闪过一道橘色的光芒——她眉舒目展,嘴角一弯。
“现在好啦!”艾尔芙伊德高兴地把书还给格拉狄斯。
“怎么——书上有魔咒?!”格拉狄斯大惊失色。
“是啊,怪不得平斯夫人总能及时发现学生们对她的心头肉‘图谋不轨’。”艾尔芙伊德微笑着说。
“我没有图谋不轨……”格拉狄斯小声嘀咕着,但她还是脸红了,“那平斯夫人已经知道是我干的了吧?”
“这倒未必。”艾尔芙伊德答道。
格拉狄斯惊讶地看着她,“你的意思是——”
“你知道,就算平斯夫人在书上施加的咒语有追踪作用,她顶多能把小捣蛋的位置锁定在格兰芬多塔楼——前提还是她的魔法修为真的达到了这个级别。但问题的关键是她不知道我们的口令,再加上我已经把她的咒语撤掉了——她就无计可施啦!”说完她眉开眼笑地看着格拉狄斯,“而且这两本书是霍格沃茨的公共财产,不是她个人的,作为霍格沃茨学生的你又只是把它们从图书馆拿走而已——虽然没得到管理员的准许,但你是用来学习的,又没打算做伤害它们的事。”
“真拿你没辙!”格拉狄斯咧开嘴,露出了三个笑涡。
“可是,这本书应该是麻瓜研究的教材呀!”艾尔芙伊德重新从她手里拿过《麻瓜研究通论》,盯着它的封皮,“你说它们都被人从书架上拿走装进了箱子?”
“嗯,但是我估计被直接下架的书远不止这些。目前贴有‘麻瓜研究’标签的书架上剩的都是一些‘麻瓜是畜生’和‘麻血去死’之类的货色。我不知道这两天有没有其他的学生借阅麻瓜研究的书,既然小卡罗想把它们弄走就说明——”
“是阿莱克托·卡罗要弄走这些书的?”艾尔芙伊德看了她一眼,然后又若有所思地盯着《麻瓜研究通论》。
“呃,除了她还能有谁?”格拉狄斯这才意识到自己一不小心说漏了嘴,“她是麻瓜研究课教师,在课上教什么、给学生推荐什么书不都是她的分内之事嘛,而且她看上去巴不得尽早把与麻瓜有关的东西都清理干净呢。”
艾尔芙伊德点点头,没再追问下去。
格拉狄斯心不在焉地翻着《诗翁彼豆故事集》。这是个带书评的古本,撰写评论的人正是霍格沃茨的前校长阿不思·邓布利多。对,就是那个被斯内普谋杀了的巫师……
西弗勒斯·斯内普不愧当过斯莱特林的院长,他的学生跟他几乎是从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开学以来,她经常见到斯莱特林的学生聚在一起,对其他三个学院的同学开各种低级的小玩笑或是不重样地进行冷嘲热讽。虽然他们几乎都继承了“毒舌功”这一独门绝技,但是格拉狄斯的“防御系统”也不是吃素的,特别是在亲耳听闻潘西议论她的话之后,她反倒更加不在乎了,甚至有些幸灾乐祸——那是一种对败军之将的自我安慰的蔑视。
格拉狄斯很快便翻完了整本《诗翁彼豆故事集》,可是一个字也没读进去。其实她很少读其他国家巫师的作品。她小时候看的故事都是《糖果屋》啦,《胡桃夹子与鼠王》啦、《公猫穆尔的生活观》啦,以及《冷酷的心》……艾尔芙伊德正从《麻瓜研究通论》中摘抄一些有用的语句,羽毛笔在羊皮纸上发出“沙沙”的声音。
格拉狄斯放下书,将目光投向公共休息室里的其他人:黑头发、大眼睛的罗米达·万尼正把一本花里胡哨的杂志拿给另一个五年级女生看,前者把杂志拿倒了,后者禁不住大笑出声。尽管罗米达·万尼本来长得并不难看,但是自打她前天下午带人闯进她们宿舍对她进行无礼的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