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锋阁宗派总部隐于山林间,徐府却就在京师。只是徐府超然,平日少与人走动罢了。
方、文、林、高四人到达宅院外面,看着毫不出奇的庭院,皆是有些感慨。
这居然就是青锋阁徐家住的地方?
徐府占地不大,外墙粗糙,内里一排青松探出头来,门上挂着的对联已经褪了色。
文辞很难想象,这里就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徐府的宅院。看起来就和普通官员家的宅邸没有什么区别,甚至更小。
京师寸土寸金,青锋阁却不至于置不起房产,怕是谨慎使然啊。
想也知道了,青锋阁在江湖上声明显赫,被武林中人尊为圣地,要是徐府再修饰得富丽堂皇,难免惹人猜疑。
这也是徐府要在圣人眼皮子底下建府的原因。
徐府就差把这样一段话挂在门上,写在脸上:
圣人您瞧!我们都是顺民,淡泊名利,绝无掀起腥风血雨之意,我们和您是一条心的!
圣人的皇宫居于京师正中,坐北朝南。徐府在城西,居于闹市之侧,府中屋顶的飞檐翘角,都朝东略略倾斜。
如果站在远处山头上看,整个府邸隐隐有朝皇宫方向致敬屈服之意。
也因此,先帝龙颜大悦,赐徐府“止戈为武”牌匾,以显优待。
就连军队所用的兵器等等,也会从青锋阁采买。
青锋阁虽超然,以方景和徐轩竹的交情,他却可以直接上门。但他“拖家带口”,也就谨慎了些,没有贸然登门拜访,而是着人探听过。
徐府近日似乎没什么异样,小厮丫鬟都正常进出。只是那徐府的主人,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
陆仁山替他们下了拜帖,今早徐府的下人来传话,说请他们去一趟。
徐府大门紧闭,虽说同意他们进去,但总有种山雨欲来之感。毕竟,如果无事,怎么会好好的把神医弟子丢在码头,无人来寻呢?
方景直觉过人,一进入府中,更是隐隐感到不安。
管家引他们进去,一进院子就能闻到一股香烛的味道,几人眼神交流,暗道小心。
等进了待客厅,下人们端茶倒水,很是殷勤,问话却都只是摇头,一问三不知。
高小圆有些不高兴,她堂堂百味阁弟子,何时受过这种轻慢?
文辞给她递了个眼色,示意她稍安勿躁。
等到茶水都添了两轮了,管事之人才姗姗来迟。却不是徐轩竹或者徐老爷出来迎接,而是一个中年男子。
那男子穿着素服,眼下挂着两个大眼袋,脸色却泛着润泽的红亮,从内而外冒着喜气,似乎有近来有什么大好事。
只是他神情忧虑,就让他的身上多了点违和感。
“让诸位久等了,方少侠,还有这几位,是百味阁的神医吧?嗨呀,不好意思。最近家事忙,忘了相迎,轻慢了诸位。”
众人起身向来人见礼,方景向众人介绍,“这位是徐阁主名下大弟子,甄华凡。”
甄华凡转身叫随从上茶,笑道:“各位少侠远道而来辛苦了,不如先用些茶饭,好好休息几天?”
高小圆不耐烦听他讲这些,直接开口问道:“茶水我们都灌了一肚子了,就不喝了。不知我的病人在哪里?”
她虽腼腆,但性子耿直,涉及到所学就直率执拗得很,也不在乎那些人情虚礼,弯弯绕绕。
在高小圆看来,有那些打罗圈儿揖、说翻覆话的时间,又翻了两页医书,看过一个病人了。
那青锋阁大师兄的嘴角抽了抽,可能没想到神医弟子这么不给面子,犹豫了下,答道:“诸位,不是我不想让诸位看诊,只是你们要看的病人,现下不在府上,徐府也正在到处找他呢。”
那甄华凡抖了抖衣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道:“方少侠素日似乎与徐轩竹亲厚,不知来的路上有没有见过他?”
方景皱起了眉头。
徐轩竹再怎么样,也是青锋阁阁主的亲子,是少主,而他甄华凡只是个弟子。就算其与徐轩竹亲厚,也该叫声师弟,怎么能直呼其名呢?
文辞听他话里话外,却是有了不好的猜测,“我们并未看到,所以才来这里寻找。不知徐轩竹出了什么事?”
“出事?”那甄华凡哼了一声,怪声怪气道,“哪里是他出事。他前些日子轻辱自己的母亲,已经把师父气得起不来床了。依照规矩,等他回来,还要让他去跪家法呢!”
徐轩竹轻辱自己的母亲?
这几个词他们都知道,连起来怎么听不懂呢?
谁轻辱?
轻辱谁?
徐轩竹把他母亲怎么了?
几人脸上的表情一时都是惊人的一致,皆是写满了不可置信。
不可能!徐轩竹会干出这种事来?
而且他母亲……
等等!他母亲是继母,就是推他跌断腿的那个!
那,那这……
甄华凡见他们被震住了,拿袖子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泪花,哀哀道:“师父家门不幸,居然生出如此逆子,简直不顾纲理伦常!我作为他的师兄,平时也没尽到管束他的责任,这是我的过失。”
林千星弱弱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