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娡才刚躺下,又听到一阵儿敲门声,以为是沈恪忘了说啥,所以折了回来。
“沈哥哥,还有何事?”
听她叫得这么亲昵,谢无量好不愤怒的推门而入,合上门上,他大步朝床榻走去。
“是我!”
柳娡从床缦里只探出一个头来,明媚的双眼看向谢无量。
“王爷,你怎么来了?”
谢无量这会儿也无多忌讳,扯开床缦一并坐上了床榻。
“好个绝情的小女子,昨儿才你侬我侬,这会儿就忘了个干净。”
柳娡将尖俏的下巴搁在了谢无量肩膀上,巧笑嫣然:“我可没有王爷薄情,王爷这会儿只是在兴头上,等过了这兴头,就自然把柳娡忘到脑后了。”
谢无量一把将她揽进怀里,脸上不悦。
“情场做戏本王最是不屑,娡儿,我对你的心意如何,你该最清楚不过。”
柳娡俏皮一笑,仰着脸撑起身子,快速的吻了下谢无量的唇。
“瞧把你急的,你说的,我暂且信了吧。”
谢无量心中欢喜,抱着她合衣躺了下来。
“本王今夜不走了。”
柳娡心头一跳,推了推他:“那万万不成的,这里可是下人寝房,若是发现王爷跟……跟我躺一处,这叫人如何议论?”
“那便不叫他们发现,不就成了?”瞧她这模样,竟是比他这个王爷还怕闲言碎语。
柳娡无奈:“你是王爷,你要睡这儿便睡好了,反正流言蜚语的刀子,都是住我身上扎,王爷也不心疼的。”
谢无量听得心中一阵烦闷,“本王跟自己的女人睡一处,还要叫别人说三道四,是何道理!”
柳娡背对着他,也不再说话。
谢无量从身后将柳娡拢入怀中,又好言道:“未时一刻我就走,断不会叫人看见,让外人朝你说三道四。”
这么一来,反倒是觉得谢无量受了委屈似的。
柳娡转过身来,说道:“王爷……”
“怎么还叫王爷?”
“可你就是王爷呀。”柳娡抿了抿唇,坦荡道:“昨儿与王爷行鱼水之欢,是娡儿自愿的,既然是你情我愿的事情,就没有谁欠谁的,非要承诺给谁什么。”
“可你是女子,我既然要了你的身
子,那便是决意要与你相守在一起一辈子。”
柳娡却越发烦乱,一辈子这么长,她根本没想过要如何。
“那王爷要如何安顿娡儿呢?”
谢无量此次过来,也是与她商量此事的。
“现如今这情形,我给不了你名份,若一意孤行本王不怕,可最终受伤害的人会是你。所以……我想暂且将你送出府去,十里外有一处别院,我调遣几个机灵的女使过去陪你,待以后,时局有所改变,我定会给你名份,不会叫你受委屈。”
柳娡瞬间明白,他不过将她看做是笼子里的那只金丝雀,纵然谢无量再了解她,再如何对她与众不同,也与这世间男子一样一样。
“我不要王爷给名份,我也不会嫁人的。”
谢无量狠抽了口气,冷峻道:“你就莫要再胡闹了,以前说的那些浑话也切莫再提。”
柳娡便不再与他争辩,只是问他准备什么时候把自己送出府去。
谢无量突然从袖子里拿出两张文书出来,递给了柳娡。
“这是身契,这是籍契,你都收好,从此以后你便不再是奴籍。”
柳娡拿着这两张文书看了许久,眼眶蓦地一热,暗暗做了个吸气。
“我不是奴籍了,我自由了……”她激动的将契书压在心口,如重释负的笑了,“无量哥哥,谢谢你,真的。”
就这一份恩情,不管她以后与谢无量如何,她柳娡也绝不会忘恩负义,往他身后捅刀子。
谢无量捏了下她软滑的小脸,声色低哑暖昧:“想谢我,日后拿出点实质的,昨儿尝得还不够,这一天脑子里还惦记得很;要不是体谅你身子不适,便此刻就要了你。”
柳娡嗔笑推开了他:“瞧不出来,王爷还是这么厉害的色鬼!”
谢无量轻吻着她的耳鬓与颈侧,一只手也不安份的钻进了她衣底下作乱。
“唔……王爷,我还疼着。”
谢无量风流一笑,收回了手,将她重新揽进怀里:“那睡觉。”
柳娡也是真的乏了,躺在他怀里很快沉沉睡去,次日醒来,床侧已无余温,看来真如昨夜所说的,他大约未时一刻便走了。
又相隔了五日,谢无量还未忘记查帐一事,差人把沈恪又叫去了正院里。
帐目一
大沓,沈恪背后瘆出一层冷汗,谢无量靠进太师椅,冷冽的盯着他,慢悠悠的拿了本做好的细帐瞧了起来。
桌案上的焚香,化成青烟袅袅,在静谧的空气中萦绕着淡淡的香味儿,沈恪就这样站在案前待命,都快两个时辰。
谢无量吃了三盏茶,看了两本细帐,未再看沈恪一眼,也未赐座于他。
待看第三本帐时,谢无量不由微微蹙起了眉,之后又快速翻了翻余下的几本帐,往案上丢下帐本,传了声令。
“来啊,将帐房管事以及做帐的十来个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