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想法只在乔婉的脑海里存在了一秒就即刻被她给否决了。
因为,即便是没有梁衍,圣上也会找到下一个能代替梁衍的人来办成此事。
或许那人能力会不如梁衍,过程兴许要麻烦些,但最终结果还是一样的。苏璇若是执意如此,必然是讨不到半点好的。
“璇姐姐,此事过于冒险,我劝你还是慎重考虑的好。毕竟,在你眼中,你可能只是在帮太子斗三皇子而已,然而事实上,你却是在与天子作对。伴君如伴虎,与虎谋皮已经极难了,更何况是与虎作对?”
乔婉耐心地劝她,想要她能放下这个念头。但苏璇似是心意已决,根本没能听进去。
“婉婉,你不必劝我,我选的路,自是跪着也要走完的。人一辈子,到头来也不过一死。我既是无谓生死,又何惧天子之怒?生而为人,我不想做个逆来顺受之人,我也想与天搏斗一回,哪怕终究一死,也要死的坦荡,死的契阔!”
“可我不想你死,我想你能好好的活着,人这一生也不过短短数十载的光阴,择一安静之地,与一人相守到老,这样不好吗?你又何必为了一个人渣而将自己的后半生都搭进去?”
乔婉急声道,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她,眼眶微微发红,隐隐含着几许雾气。
黑暗下,苏璇看的不真切,但从她气急的语气,还有微微颤抖的声线,也大概能猜出她此刻的模样来。
她苦笑着摇头,眨了眨眼,强忍住了快要落下的泪水,抬起头来,斩钉截铁地告诉她:“可我就是过不去!我过不去!婉婉,我恨他!他毁了我,我便要他永世都不得安宁!他想扶三皇子登基后好升官进爵,那我就让三皇子登不了基,让他功亏一篑,满盘皆输!为此,我情愿搭上一条性命!”
“你死了,可有想过伯父伯母?还有我,还有那么多关心你在乎你的人,你忍心看着我们为你伤心难过吗?”乔婉红着眼睛质问她。
苏璇却是自嘲地笑了起来:“我死都死了,哪还顾得上这些?”
话落,她到底还是垂下眼眸,眼角滑下一滴清泪,但她很快就伸手擦掉了。
“行了,多说无益,你还是先说说你的计划吧,到时候怎么助我离开这里?”
乔婉扯了扯嘴角,默默地望着她。
看着她这副视死如归的样子,乔婉忽然有点不想帮她逃出去了。呆在这里,她或许还能过得更久。
可是,在这里的她过得并不好,如囚笼一般,兴许确实是不如在太子身边。
至少她会自由些,只是代价却是要以命来换……
见她半天不说话,苏璇脸色忽的一沉,她黑着脸开口问:“你该不会临时改变主意,是又不想帮我出去了吗?”
乔婉抬头打量她的面容,暗光之下她明明看得不真切,可她就是能看出她脸上的憔悴不堪,仿佛苍老了。
或许,真的只有出了严府,她才会得到身与心上的解脱吧。
“我可以帮你逃出去,但是,你向太子投诚一事我不会参与,我帮不了你!我不可能眼睁睁地将你推向绝路。”
苏璇闻言,心忽然松了下来,她勾起唇,笑道:“可以,只要你能帮我逃出去,后面的事情我自有主张,必不会连累到你。”
乔婉却摇头,认真地解释:“你错了,我并不是怕你连累我,我只是不忍心看着你去赴死。”
苏璇倒是无所谓地笑了起来:“在一切还没发生前,谁死还不一定呢!”
乔婉没有打击她的话,只是轻轻叹息了一声,就同她开始商量三日后的逃跑计划。
严如岐作为本届科举的考官,将会提前一日到达考场。等他一离府,至少有七日都无法回来。
这七日他需和考生们一同在考场里待着,同吃同住,直到三场考试均考完后,方才能离开。
所以即便府上出现了什么大事,严如岐也收不到风声。
他不在家,乔婉想救出苏璇就容易得多了。
和苏璇约定好时间后,乔婉就耐心地等阿武来找她。
期间闲得无聊,乔婉忽然想起那日在街上看见了与兄长长相相似之人,便向苏璇打听一二。
提起此人,苏璇眼底划过一抹失落,她淡淡地开口:“这人身份我打听过了,名叫林崖,并非京中人士,也不是鄂县人。他三年前误了赶考的时间,来京时京中早已放榜。不知他是如何搭上了刘阁老,竟颇得对方青睐,甚至还收入门下,并引荐给了皇上。与他一同来的还有个书生,好像叫梁衍来着。”
“梁衍?”乍然听到梁衍的名字,乔婉倏地一愣。
苏璇倒没发觉她的异样,点了点头又继续说:“对,就是梁衍。他和这个叫梁衍的人一同面圣后,深得皇上信赖,当场就欲赐封他二人。不过两人均是拒绝了,并约好三年后再来参与春闱。”
“本来这人在我眼中一直都是一个路人,只听其名,不见其人。可谁知几个月前我竟意外在街上撞见,他的模样实在是太像乔慕了,我忍不住上前与他交谈,之后更是多次跟踪调查,试图从他身上找出有关乔慕的痕迹。但很遗憾,他似乎和乔慕毫无关联。乔慕身上的胎记和痣他一个都没有,就连乔慕的习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