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婉在聚福楼等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林崖才姗姗来迟。
他脱掉了身上的官服,换上了一身常服,看上去温润谦逊,充满了书生气息。
乔婉一时瞧得有些出神,仿佛看见了三年前的乔慕。那时的他意气风发,浑身都充满了斗志,散发着自信的光芒,宛若璀璨耀眼的繁星。
“哥哥......”乔婉忍不住出声唤了一声。
林崖听见她这轻柔亲昵的称呼,浑身一愣,还以为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你刚刚喊我什么?”
乔婉收回涣散的目光,看着眼前与乔慕完全相同的脸,眼眶倏地就红了起来。
从前见他时,因为从苏璇口中得知他并不是乔慕,她便没将他当做乔慕。
可此刻她已清楚地知道他就是乔慕后,乔婉便再也压抑不住对兄长的思念之情。
林崖就这么看着她眼眶逐渐发红,眼眸衾着一汪泪水,眼睫轻轻颤抖,忽的朝他扑了过来,一把将他抱住。
林崖:?
“哥哥......”乔婉缩在他怀里轻声唤着他。
“我好想你......”
乔婉将脸埋在林崖的胸口,任由泪水沾湿他的衣襟,心中所有情绪翻涌成海,她只想肆意地窝在他怀里好好地哭一场。
“不是,姑娘,你是不是弄错了?我,我和你好像不熟吧?”
林崖错愕地看着怀中的人儿,急的不知该如何是好。想将她推开,却又怕用力过猛会伤到她,最后只能将双手垂在身后不敢轻易碰她。
乔婉哭了会儿才从他怀里起来,仰头看着他的脸,伸手抚上他的脸颊。林崖却是向后一缩,躲开了她的手,还急声道:“姑娘,这不合礼数!”
听到他这拘谨的话乔婉倏地就笑了,她眼中含泪地凝着他,缓缓将手放了下来。
“哥哥,你不记得我了么?我是婉婉啊,你最疼爱的婉婉啊......”
林崖闻言面色变得凝重起来,但脑中却无半点关于乔婉的记忆。
“姑娘,你定是认错人了。”他肯定道。
见他对自己竟这般陌生,乔婉顿时红了眼,一股委屈感涌上心头,眼泪唰唰地就开始往下掉。
“乔慕!你什么意思?三年前你自参加春闱就没再回来过,我一直都以为你死了,年年去博州的湖边只为打捞你的尸首。你明明还活着,为何不回家?为何不报个平安?”
“你知道我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吗?我日日夜夜都想着带你回家,想要你入土为安,想要为你手刃真凶!这三年来我从未有一刻将你放下,你呢?如今我已知晓你的真实身份,你就是乔慕!你还是不肯认我吗?哥哥!”
林崖被她的话镇住了,他站在原地久久未曾说话。
从前也曾听见过“乔慕”这个名字,但他从未像现在这样这么坚定地相信,这个名字才是他真正的名字。
他从未问过梁衍关于自己的身世,也没清楚地去调查自己的背景。只知道自己当年是被人所害,自悬崖下跌落,跌进了湖中,恰巧被路过的梁衍所救。
那时,他气息奄奄,仅剩着一口气,是梁衍背着他四处求医,救了他一条命。
醒来后,他记忆全无,仿若一张白纸,很多事情都是通过梁衍的告知才逐渐知晓。
原本,他并不知晓自己究竟是如何遇害的,怪只怪严如岐做贼心虚,竟生怕他没死成,曾刻意去崖下探查他的生死,还对那些山匪赶尽杀绝,只为将所有祸事都推在山匪身上。
为了顺利参与春闱,梁衍便让他隐姓埋名,换了个新的身份。同样,为了防止严如岐起疑对他继续下黑手,他自活过来后,就从未归家,也没敢去查自己到底家在何方......
他总想着,等大仇得报以后,他再回家与父母相见也不迟。
即便当初一入京就被苏璇认出,他也从未动摇过。他知道自己曾经或许很爱苏璇,但他如今这条命是梁衍帮他捡回来的,和严如岐的仇必须先报!
他只有大仇得报后,才能安然享受这一切......
只是现在,千算万算,竟被乔婉给识破了。
更令他意想不到的是,乔婉竟是他的妹妹......难怪那夜他总觉得刘阁老的孙女笑的好看,如今想来,确实笑起来有几分像乔婉的模样。
只可惜,他如今还是不能认她。
眼下他已中榜,报复严如岐的计划已经迫在眉睫,此时绝不能让他察觉出异动。
所以,抱歉了妹妹,哥哥只能暂时先拒绝与你相认了.....
“姑娘,我知道或许我与你兄长确实有几分相似之处,但你真的认错了!我真的不是你兄长,我家也没有妹妹!”乔慕斩钉截铁地说着,还故意后退了几步,与她隔离出一段距离来。
乔婉看着他这抗拒的表现,气得眼眶通红,咬牙忿忿地瞪着他:“乔慕!你到底还要装到什么时候?雅儿都已经告诉我了,三年前是梁衍在博州的湖边捡到你的!你根本就不是什么南州人,你就是乔慕!当年春闱路上遇害那个消失了整整三年的乔慕!”
“之前璇儿姐姐说你身上并无胎记,如今我也知晓了原因!因为你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