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的茶楼有好几家,不过最红火的还得是西市那家东来茶馆,不为别的,只因这里的说书先生实在是敢编敢说,讲出来的故事神乎其神的,叫大家惊奇的同时又意犹未尽想要知道更多后续。
乔婉前世倒是有幸听过几回,虽念念不忘过,但实在是无暇常去光顾,久而久之便也忘了。
如今一提起听书,她便想着来这家茶馆。
茶馆只有两层楼,一楼主要是大厅,除去柜台和中间一小块说书先生的讲台,其余地方皆是客桌。二楼相较一楼要稍微宽敞些,且每桌之间都会有隔层将其分开来,显得要稍微高档精致那么一丢丢。
午后人还不是很多,乔婉便趁着二楼还有多余空位抢先占了个位子。
王衡之匆忙赶来时说书先生已经开始讲起来了,如今正讲到精彩片段,乔婉听得正起兴,连王衡之来了也没发觉。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察觉到,连忙带着歉意地向他致歉。
“抱歉,刚刚听得实在太入迷了,都不知你已经来了。你渴不渴?我让小厮给你续茶......”
王衡之自是不会怪她,他摇了摇头,满眼宠溺地望着她嘴角上的笑,欣慰道:“无碍,能见你笑得这般开心我便是知足了。”
近来,他还是今日才瞧见她脸上笑得这般真实,是那种真正的快乐的笑,而不是强颜欢笑。
“都是这先生说得好,听着确实是欢乐了不少。”
乔婉心情好,说话间也欢快了许多,倒是较前两天同他游玩时的状态好多了。
王衡之心下默然,忽觉她好像还是喜欢说书多一点,看来得多带她出来听书。
“既然喜欢,那我们明日还来。”王衡之提议道。
乔婉听得正尽兴,自是没什么问题。
接下来,说书先生喝完茶又接着讲下一回合了,乔婉便没再同他攀谈,专心听了起来。
王衡之对说书兴致并不大,他只是默默地坐在乔婉身旁,静静地看着她认真听书时的侧脸,那么灵秀温柔,美好得让他忍不住想要靠近。
但他又不敢轻易靠近,就只能隐忍克制地待在原地静静凝望着。
两人一个专注听书,一个专注看人,都未曾察觉到对面的二楼正有一双眼睛在紧紧打量着他们。
三皇子拿着折扇挡住自己的下半张脸仔细瞧了乔婉许久,越瞧越觉得似有一种熟悉感,说不上来,但总觉得好像在哪见过。
可仔细回想时,他又想不起来到底在哪见过。
烦躁之际,他收起折扇,颇觉无趣地起身,准备离开茶馆。
这时,派去打听乔婉家境的侍从过来了,向他一五一十地汇报了乔婉的身世。
三皇子倒没从乔婉的家境听出什么问题来,唯一新奇的就是,她之前曾与梁衍好过,但二人又因不明原因分开了。
提及梁衍,三皇子眼眸倏地冷了下来。
当初殿试前,他就想将梁衍收入麾下,奈何此人软硬不吃。后来殿试梁衍是一甲,父皇却将他赏给了太子,而将第二名的林崖分到了自己麾下。
虽说如此分配确实合情合理,可他就是不甘心。
凭什么太子一出生便是太子?凭什么太子得到的就永远比他的要好一点?凭什么他就该处处低太子一等?
父皇总训诫他要学会隐忍,可他就是不甘心。
他就是要同太子比,同太子争!
三皇子微微眯起眼眸,阴鸷地瞧着远处的乔婉,心中邪念蠢蠢欲动。
既然这女子曾与梁衍好过,或许可以成为他用来牵制梁衍的工具。
不过,他记得梁衍不是已经有一位心上人了?且他之前还见过来着,一届妓子而已,且粗俗不堪......
和眼前这位清水芙蓉的姑娘倒是半点沾不上——
等等!他好像知道这姑娘为什么瞧着熟悉了。
三皇子蹙眉再次细细地打量起乔婉脸的轮廓以及身形,然后与印象里的那个青楼妓子进行比对后,他才恍然大悟。
原来,他竟是被个小丫头片子给耍了!
还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欺骗戏耍于他!
还有昨日,太子与梁衍来得那般凑巧,该不会也是早早就计划好的吧?
三皇子冷冷地勾起唇角,双拳紧握,眉目逐渐变得狰狞,望向乔婉的眼神里充满了阴谋。
在思极乔婉与林崖和梁衍之间复杂的关系后,他倏地一笑,心中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计划,既能牵制住林崖,也能报复梁衍。
不过,在此之前,他还是得找机会先试试梁衍到底对这女子还有没有旧情。
三皇子走后,乔婉和王衡之并不曾知晓,二人直到说书先生退场时才离开茶馆。
将乔婉送回林府后,王衡之与她约好明日继续去茶楼听书。
接连听了三天后,乔婉总算是没了兴致,正纠结着要怎么跟王衡之拒绝继续听书的活动时,有人给乔婉送来了一封信。
信是苏璇写的,约她明日下午在西街口的馄饨摊碰面。
乔婉自那日顶替苏璇接见了三皇子后,就再没见过苏璇了,如今已过去了两个多月,也不知她近来可好。
还有,她如今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