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平时田爱武性格急躁一些,但这一次却没人反驳,像是今日的突发情况,在边境常有,北方考场经常遇到环境更为恶劣的风沙天,江州府这天气已经算是不错了。
不过正因为如此,在京城举行的省试,尝尝天气变化多端,许多南方的武生不适应,自然无法取得更为出色的成绩。
解试的考试顺序是按照年龄由大到小进行排号,他们五人都分在不同的组别,田氏兄弟更早一些,陆一鸣和栗元震不上不下,冯廷玑最晚。
今年的监临同样是总督,主考是巡抚,不过他们不参与外场和内场考试的直接考核,简单来说,设立的目的是为了维护考场秩序和监察那些考官,而非监考武生。
“兵者,君德赖以培养,生民赖以滋息,社稷赖以镇定……精忠报国,死而后已,乃是大丈夫所为。”[注1]
听着高台上总督慷慨激昂的宣言,陆一鸣不免想到百日誓师大会上年级主任的动员演讲,果然不管是哪个地方,都少不了领导者的洗脑。
坐在上头不时关注陆一鸣的应老眯起眼,敲打扶手的手一顿。
这小子胆子够大,这么重要的场合居然敢开小差!
总督致辞后,武科举正式开始。
马射果然如田爱文所说,标准并未降低,射马道旁放置距离相隔三十五步的箭靶,武生纵马三次射九箭,中三箭者为合格。[注2]
此次江州府报考武科的约有五百余人,录取七十人参与省试。
换算成数据,武举人的中举率约为百分之十四,除开家世等外在因素来说,确实武科举的比例高上一些。
冯廷玑用肘捅陆一鸣的手臂,指着刚才那位九中四的人说道:“这人要是正常天气,大概能多一到两箭,你觉得如何,有信心吗?”
武生是可以在场外观看考试内容的,只不过离得远,只能看见结果,而不能听见考官他们的声音。
这点天气对陆一鸣来说影响低,他平静地说道:“问题不大。”
“哧——”一位曾更在宋胖子身边的武生路过他们,正好听到这话,嗤笑道,“大言不惭。”
冯廷玑早就见这帮官学的人不爽,虽然这人确实实力不错,但这种瞧不起人的态度着实令人生厌:“有本事你去试试。”
“敢不敢赌,比谁中的多?”
这人没有理会冯廷玑,而是转向一旁的陆一鸣,最近几天宋胖子也不知道抽了什么疯,突然退出他们的排外小队,还有意无意看向陆一鸣,他就觉得不爽,这人对宋胖子做了什么?
陆一鸣也一脸懵逼,怎么突然有人过来挑战他,锅从天上来。
不过,正合他意。
陆一鸣扫了一眼对方的号码牌,和他同一组。
巧了不是,他刚觉得没有压力,就来了一个人替他解闷,自己凑上来的脸他凭什么不打:“赌什么?”
那人没想到陆一鸣这么爽快,没有像个娘们似的推脱不已,意外的同时心里的警惕更上一层楼:“那就赌五百两如何?”
这人纯属看陆一鸣笑话,要是赌考试资格,两人都会面临兵部的责罚,但若是赌钱,那就无所谓,只要你赌的起。
眼前人不就是一个穷武生,哪里有这么多银两,估计家里供他学业的钱也都是东拼西凑来的,看他到时候怎么还。
想到这人不复傲气,为他当牛做马的模样,他就心里一乐。
“陆哥,你何必和这种人斗气?”
冯廷玑倒是不在意那五百两银子,陆一鸣一坛葡萄酒能卖这么贵,自然不会差钱,只不过这人怎么说也是正三品的城守尉之子,这种时候不好得罪。
陆一鸣倒是不怕,甚至还觉得五百两不过瘾:“可以,只比马试吗?”
那人一听乐了,没想到这人竟这般不知天高地厚,他玩味儿道:“你要是想比其他也可以。”
由突然过来的巡抚大人和总督佐证,两人甚至签了字据,三天比试,各五百两。
“怎么两位大人也过来了?”
这人嘟囔的话被应离听到,他和蔼一笑:“这不是年纪大了,就喜欢看一看年轻人的活力,多一些彩头也更精彩一些。”
兵部主持的武科举没有文科举那么文文绉绉,条条框框,应离看着一脸轻松的陆一鸣,自己下注:“哎,没人开盘吗?我也来赌一赌。”
押注这事儿在兵场时有发生,倒是正常得很,这会儿有心思玲珑的士兵咕噜咕噜转动眼睛,暗暗示意在场的兄弟上家伙。
这还有什么顾忌,巡抚大人都不介意,他们自然……乐意得很!
等赌场……哦,不是,马场热闹起来,城守尉大人才刚刚接收到下属的禀告,说是自己那儿子在武科上花一千五百两与人打赌,现场巡抚大人和总督大人也下了注,激动地差点把心爱的茶杯给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