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家?”
杜沁然用鞋尖轻轻碰了下草丛里的含羞草,白帆布鞋碰到叶子的一刹那,绿油油的嫩叶就这么羞涩地合垂了起来。
她“嗯”了声,念在多说多错的原理上,并没有再说些什么。
谢景澄继而又道:“给你打包了凉皮,我在门口等你?”
杜沁然下意识拿开手机瞧了眼时间,现在才刚早上10点,比她在古代时自然醒的时间还早了半小时。
她昨晚实在是精神太亢奋,预约时间都是可了劲地往早里约的。
谢景澄这个点应该是给她打包了早饭,站在她家门口敲门时才发现她人不在家的。
杜沁然含糊其辞:“那个....... 我正好早上要去见个客户,你别等我了,把我的那份一起吃了吧。”
谢景澄闻言便笑,电话听筒里传来的声音较之平日多了几分颗粒感,那种在她耳畔回荡的低笑格外蛊人,让杜沁然感觉一阵酥麻顺着脊椎骨一路撺到了大脑。
他语气调侃,拉长语调道:“怎么,还有比我更重要的客户?”
在一定意义上,他是她准备开展合作的金主,笼统地称一句客户也不算错。
杜沁然听得一阵耳热,忍不住嘟囔了句:“正经的事情被你说出来,怎么听着这么龌龊呢。”
像是某些见不得人的地下经济。
谢景澄慢条斯理地把凉皮往把手上一勾,松散地靠在门扉,装得煞有其事地回应道:“没办法,杜总的鼎食未来可期,已经是炙手可热的明日之星。要想和杜总合作的确是得多费点心思。”
“就是不知,杜总是否接受美色贿赂呢?”
杜沁然被他这番睁眼说瞎话的行为惹笑了,心头萦绕已久的焦灼感都散去些许,取而代之的是说不出的一抹甜。
像是山涧流淌的清泉,澄透又甘甜,能抚平所有的燥郁。
两人隔着节比鳞次的高楼大厦,一人站在榕树下的影绰光斑里,一人靠在简约实木门扉上,都拿着手机情不自禁地会心一笑。
“你好自恋啊。”杜沁然的声音里不自觉地上扬了几分。
要是林若寒此时此刻在她身边,想必会感动得眼泪汪汪。
毕竟林若寒都快想不起来,上一次看到杜沁然露出这种发自内心的笑时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 也许是杜沁然刚上大学的那阵子,那时候她还不知道自己亲爸昧了亲妈的钱、却没能完成她让他好好照顾女儿的遗嘱。
又或许是创业初期,杜沁然的事业刚有气色,还没被合伙人背刺的时候。
更可能是...... 在古代,杜沁然思索良久,释然地对她坦白道:“是啊,我喜欢上谢景澄了”的那一瞬。
杜沁然天生命运多舛,不论是家庭、事业还是爱情都经历了波折才能看到彩虹,好在她是个乐天派,倒也不觉得太过难熬。
守得云开见月明,这句话放在杜沁然和谢景澄之间,再合适不过。
杜沁然和谢景澄的这通电话愣是打出了异地恋小情侣的感觉。
这分明不是他们第一次在现代取得联系,但这次的意义和以前的每一次都不一样。
这一回,杜沁然已经笃定谢景澄是真的存在的;而谢景澄也明白了杜沁然之前处处古怪的原因。
两人之间的窗户纸已经越来越薄,只待轻轻一戳,他们便能见到窗户纸后的彼此。
看到对方眼里藏不住的笑意。
最终还是杜沁然先挂了电话,因为时间和离她预约的时间段已经所剩不多。
杜沁然随意找了个借口,只是道:“客户来了,我晚点和你聊”。
谢景澄自然而然地追问了句:“你在哪边?”
杜沁然瞟了眼医院,随口胡诌:“就........我公司楼下的咖啡店。”
“好,我等一下来接你。”
谢景澄话音未落,杜沁然就立刻下意识回绝道:“不用了吧!”
他要是真来接她了,那她这谎言就当即被拆穿了啊。
谢景澄顿了下,意有所指地道:“现在退缩是不是迟了些?”
“.......啊?”
“见父母。”谢景澄言简意赅地提醒了句。
杜沁然:!!!
她懊恼地闭了下眼,换了只手拿手机,捋了下头发道:“........半小时吧,半小时后我和客户谈得差不多了,你来接我,我们一起过去。”
都说一孕傻三年,杜沁然都还没确认自己是不是真的怀了,就已经先感受到了怀孕的杀伤力。
她居然把这件事完全忘得一干二净........
谢景澄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淡声应了句好。
挂了电话后,杜沁然盘算着时间也来不及了,和医院里的人非常歉然地打了个招呼后,丝毫不耽搁地就往自己公司赶。
坐上计程车后,杜沁然还在兀自检查着自己的仪容仪表。
很好,她今天穿了身蚕丝黑白长裙,虽然没有太正式但看着也足够商务,说见了客户也不会太怪异。
她又点开手机前置摄像头,在车上迅速化了个敷衍式妆容。
眉毛,眼线,口红,主打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