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里。
谢景澄的目光如有实质般从她的眼睛下滑,滑过她的鼻尖,落在她的唇。
他低垂的乌睫掩住了眸底的暗色,杜沁然看不清谢景澄的情绪,只能听到他的嗓音里多了几分若即若离,低低道了句:“别误会,不是帮你系安全带。”
“我想吻你。”
杜沁然忍不住干咽了下,只觉自己的心跳缓慢地攀升到了顶峰。
她的嗓子眼里堵了沾水的棉花,分量很足,一个音都发不出,只能再次轻轻闭眼,一副默许的姿态。
谢景澄表面上是个好人,骨子里却总是免不得有些难以言喻的劣根性,见状还轻笑着对她道:“可以吗?”
听着分外有礼又绅士。
装模作样。
杜沁然无声地谴责他。
果不其然,杜沁然对谢景澄的确是了解到了一定的程度,就算她并未回应,他依旧仿若得到允诺般低头吻了下来。
唇上微湿,气息缠绕交织,他的吻逐渐加深,与她唇齿交缠。
不知为何,杜沁然感觉自己今日格外动情,仅仅是一个吻便能让她乱了方寸。
她的呼吸变得有些喘,只觉这安全带着实系得太紧,压尽了她胸腔里的所有空气,让她的大脑都因缺氧而有一瞬的空白。
无需更多的言语,她脸庞上那抹微绯的红晕已经给了他最好的馈赠。
指尖情不自禁地下移,他能感受到她身上轻薄的桑蚕丝下,突出的蝴蝶骨。
隔着一层薄薄的面料,他指尖的存在感变得格外强烈又磨人,让杜沁然都忍不住窒了片刻。
“别......”只一个音节,杜沁然就发觉自己的声音简直都不像她自己了。
像是二月天初融的湖水,荡漾着一圈圈波澜。
谢景澄却并未再给她开口的机会,再次吻了下来,较之前更沉几分。
他轻咬了下她的唇,长驱直入,她敏感的上颚被触到时禁不住缩了下身子,轻吟了声。
谢景澄似是无声笑了下,蚕食得更深,喉结微微一滚,一手托着她的后颈不允许她再继续后退。
只听一些微弱又细碎的窸窣动静,搭扣被他揉开,杜沁然骤然觉得呼吸间没那么闷,下一瞬却蓦得睁开了眼,清醒了几分。
“谢景澄你......”杜沁然吸了口气,难得生了几分羞赧的情绪,想坐起身整理好肩带,却被谢景澄轻轻摁在了真皮椅。
他动作有些过分,但手上却很规矩,只是贴着她的蝴蝶骨却并无其他,无辜得就像是纯粹看她呼吸不畅,想帮她喘口气似的。
对于杜沁然这明眼人一看就是欲迎还拒的态度,谢景澄却听她的话止于此,只是在这么不远不近的距离觑她,淡笑着道:“我记得你以前说过,总在床上很无趣。”
不知是她的心太脏,还是谢景澄的确有问题,杜沁然总觉得谢景澄说出来的每句话都十分耐人寻味。
他都不必再说什么,只轻轻一挑眼尾,杜沁然便只能在他的目光里缴械投降。
也许人天生就是个坏种,尤其是杜沁然这种自认从小到大都还算循规蹈矩的人。
上学时从没迟到早退,不抽烟不喝酒,严格遵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她这辈子为数不多的妄为都是因他而起。
越是束缚,越是容易反噬。
而谢景澄就是那个勾着她的男狐狸精,生了一副精准踩在她审美的皮囊,偏生还那么了解她最无法抗拒的是什么。
他的眼眸在日光的照射下依旧是极致的纯黑,像是千尺深潭处泛着波光的黑曜石,清透又含着些许的蛊惑之意。
谢景澄的这副模样让杜沁然禁不住感到有些口干舌燥,被架在篝火上的兔子约莫都没有她这么燥热,浑身的水分都在无声地蒸发,被融进了氤氲的空气里。
车内的空调温度调得不算高,出风口挂着柑橘香氛包,清凉的冷风带着一丝丝清甜送入两人的鼻尖。
只听“滋”得一声轻响,杜沁然如同惊弓之鸟般看向身后的座椅,发觉自己的椅子被谢景澄放平了些许。
日光落在他的脸庞,愈发衬得他如暖玉般温润,即使是如此近的距离杜沁然都瞧不出他脸上的一丝瑕疵。
他果真是女娲精心雕刻的作品,棱角轮廓无一不分明,像是天边皎皎月光般完美。
她看着被阳光镀上一层金影的谢景澄,一时间有些出神,顺着座椅往后靠。
就在杜沁然就快陷入漩涡之际,她听到谢景澄在她耳畔补完了刚才那句未尽之言。
“那要不要试试,在车上?”
杜沁然倏得抬眼,本就圆润的杏眸瞪得更大。
车内是封闭的空间,分明除了他们俩没有外人,但杜沁然还是禁不住脸上发烫,压低声音道:“你说什么?”
谢景澄唇边笑意加深几分,微微启唇。
眼看谢景澄就要字正腔圆地把那句不适合在青天白日里说的话给重复一遍,杜沁然连忙捂住了他的唇,语气里是藏不住的微赧:“......你正经些。”
她以前怎么没发现谢景澄居然这么......
杜沁然说不出口,只觉她好像又见识到了谢景澄的另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