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两眼迷惘空洞,轻摇了摇头没说话,像个机器人般坐在楼梯台阶上一动不动。
男人见她这样摇了摇头,他估计她又跟林羡明吵架一二三之类的事儿,毕竟这种事儿在酒吧经常上演,不算稀奇了。
既然她竟然执意如此,他也就随她去,拿着抹布开始打扫吧台做清理工作,不再管她。
五六点,店里来来往往,员工都差不多到齐,大家都在布景做正式营业前最后准备。
台上几个男生在调音试音,刺啦炸耳的电音和杂乱无章吆喝同时响起,酒吧欢愉热闹地简直不像话。
蒋晨韵缩在角落里,她脑子就像是被人牢牢浸进一个名为“痛苦”的莫大漩涡,双耳仿佛失鸣般听不见任何响动,怎么都走不出来。
她应该走出来,这不是什么大事。
可能她使出了浑身解数,都走不出来。
那些美好的回忆就像个笑话,他的礼物是个笑话,他的承诺是个笑话,他那些所谓的爱也是个笑话,所有一切的一切都是他编造出来骗她的谎言,这让她怎么能接受呢?
在没见到那个女人前,她拼命在心底为邓浩源开脱,想着这件事可能是个误会,可能店里不止他一个老板,那个店员打得也是另一个合伙人妻子的电话。
可当那条项链明晃晃出现在眼前,耳边又是她那道听不出任何问题的自我介绍时,她突然意识到,那些为他拼命开脱的一切,成就了一场自我闹剧和笑话。
六点,林羡明骑着单车从书店赶到酒馆。
他今天把临工的工作推了,还专门跟老板调换了上班时间,原本该明天去兼职的,昨晚和老板协商下,改为了今天。
因为不知道蒋晨韵航班落地是什么时候,所以他特意将周日一整天的时间都空了出来,只给了自己去机场接她的任务。
但他没想到,他刚骑车在门口停下,门口正在扫落叶纸屑的酒保生就让他赶紧进去,说是蒋晨韵一个人坐在楼梯口等他很久了。
他一听是蒋晨韵,车都来不及锁,停了就往里跑。
工作人员见他来了,都往里边的楼梯口指,叫他赶紧去,说她等她了几个小时了。
林羡明取下肩上的斜挎包,快步走往吧台后面。
蒋晨韵依旧老实地坐在那里,她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屈膝抱着两腿低头埋在上面,不知在想着什么。
他睨了眼她旁边眼熟的行李箱,走到她身前弯腰蹲下,呢喃了声她的名字——
“蒋晨韵。”
蒋晨韵头发乱七八糟松垮垮地散在额前耳边,她随手扎的丸子辫早已掉的不成样子,眼袋也重的十分明显,整个人颓废状态与昨天那个笑容满面离开的女孩相差甚大。
他记得,她是认床的,所以昨晚想来应该是没睡好。
她抬起眼帘看他,男孩风尘仆仆的在她身前蹲着,凌乱的开衫领子昭示着他行动很是慌忙。
“不说明天回来?”林羡明问。
蒋晨韵一看见林羡明,就想起昨天她骄傲跟他说她老爸是这个世界最会做香薰的手作者这件事。
原本一直努力隐忍不哭的眼泪,却因看见林羡明蹲在自己身前问自己时,又全然涌出了眼眶。
但哭归哭,嘴上却依旧倔强。
“我就想今天回来,怎么?不行吗?”
林羡明被她突如其来的眼泪给吓得不轻,他愣了愣,随后又拾起手帮她一点点撇开源源不断流淌而下的眼泪,轻笑了声,无奈地答应,“可以,你想什么时候回来都可以。”
蒋晨韵和林羡明都是很少流眼泪的人,但两人的性质完全不一样,他们一个是被家庭宠大,事事称心如意的孩子,一个是被社会鞭策,经历过人情冷暖,得知哭不能解决任何事的孩子,所以总归是不一样的。
他隐约察觉到了蒋晨韵的不对劲,但他没选择过问。
她不说,他就不会踏足她藏有隐私的邻域,就像蒋晨韵曾经完整的保护过他的自尊和隐私一样,选择闭口不言。
或许是北阳的旅行让她不开心了,又或者她父亲说了什么让她难过的话了。但没关系,回了苏商,一切就都过去了。
因为他会一直陪着她,直到悲伤消失的时刻。
哭着哭着,她突然话锋一转,趁着自己哭劲林羡明拿她没办法,又开始耍起大小姐脾气,无理取闹地哽咽道:“我今天一天还没吃饭,就为了等你,你来太慢了,跟乌龟一样,自行车要换。”
林羡明也不甘示弱道:“你的电话是摆设吗?平时看你打得挺起劲,有事就不打了?”
“你!”蒋晨韵一下哑口,她抽泣,“我这是不想在你工作时间打...”
“少自以为是。”林羡明打断她的话,“也少自我感动。”
“?”
她有点不明白他这话什么意思,这是...在骂她吗?
果然太有文化的人,骂起来都是不带脏字的。
“今晚想吃什么?”见她情绪缓和了不少,林羡明拿过她的行李,自然而然地牵起她的手往外走,“勉为其难请你吃顿饭,补偿一下你受伤的心灵。”
蒋晨韵直勾勾盯着那只被人紧握的手,她感受着他掌心的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