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行今日告诉我,瑶光已向父神辞别,只身离开了水沼泽。
我大惊:“雪燕精也没带走啊。”
想到往事奉行脸蛋变成猪肝色,摇头道:“还在那桃花树上睡着呢。”
自我在易曲之盒对瑶光施下沉睡咒,东华说她整整昏睡小半月,也就我封了易曲巨阵回来后,她也还在床上躺着呢。
难怪一直没来找我麻烦。
奉行脸色仍是不大好看:“祖宗,怎么不问问她去哪了?”
北荒争权我与赤季兵刃相向时他便颇有微词,禄朴献祭一事他虽难过但不妨碍嫌我瞎掺和,如今招摇山开阵创世而神女陨灭,事后我必首当其冲。
当下我又彻彻底底得罪了瑶光,奉行身为我的侍从,正为这些事心烦。
我又不是白止那个实心眼的,瑶光不是去了招摇山就是回了尧天军。
奉行拿眼神戳我:“她一离开水沼泽,就去了南荒。”
看吧,果然去了招摇山。
“她去了庆云殿。”
瑶光竟是个这般会拿捏时势的,早前仲尹匆匆来信,招摇山之乱虽平,但有太多东西逃进易曲巨世不知所踪,各族纷纷派人前往招摇山,庆姜正为此事头疼,如此加上一个恨我至牙痒痒的瑶光,只怕我不日就要遭难。
我捧着暖炉慌慌张张从床上爬了起来:“我是不是也要像父神辞别一下。”
奉行盯我老半天开口道:“不是不见你来着。”
我倒腾出百宝箱,看看有没有这会能称手的法器:“偷溜也一样,又不是没干过。”
奉行抬头看向房梁:“刚刚少君来了一趟,他说最近局势不太平,水沼泽今日刚封了结界。”
少君这称呼太过亲切,以至于我愣了片刻:“墨渊?”
“是墨渊少君。”
我瘫坐回床上。
“祖宗,自招摇山之后,少君对你很是不一样了,如今可以能选他做我们的挡头。”
我呵呵干笑一声,奉行不是不明白,我和墨渊一开始就不是一路人,在看得到的好处面前他都不肯跟我联手,让这个呆子凭借几次幻世情谊助我,奉行也太过天真了些。
奉行有些绝望:“那没办法了,联系赤季吧。他虽厌恶你,但不会对你见死不救。”
但水沼泽设了结界,我的神识根本传不出去。
我看奉行欲言又止的样子,拍拍他的肩劝说道:“还是不要妄想了,东华跟我们也不是一路人了。”
我从未见过三青鸟这般苦恼,他仰头倒在床上自言自语道:“祖宗,你还是可以期待一下,看看是庆姜先遣人来拿你,还是父神先撤去水沼泽的结界。”
三日后,果真有人在水沼泽的结界外寻我。
我和奉行都很意外,对方报了北荒的名号,竟还是赤季亲自过来。
父神不会为难北荒帝君,更没有因此限制我,不到一盏茶的功夫,赤季驾临泗水院,隔着小桌坐在了我面前。
赤季扫了两眼室内装潢,最终还是来了一句:“你还是有点像庆姜的。”
我环顾四周,有吗,这很简朴啊,却瞥见奉行在一旁不做声的点头。
我假样跺了奉行一脚,他从善如流的出去看门去了。
我还真没和赤季心平气和的一起坐下来过。
上次在滨云殿,虽然我忧心他受反噬,他亦陷入幻梦情境不能自拔,但两人还是干巴巴站着的,我没有劝他好好坐下歇歇,他也没有装样子唤人给我搬个凳。
我看着赤季,赤季也看着我。
“你在招摇山的事,我都知道了。”
“嗯。”
“眼下你在水沼泽,各族在父神面子上不会来这为难你,但庆姜不会为你顶太久。”
“嗯嗯。”
“我今日来,也是父神的意思,他希望你,作为南荒少主,联姻北荒。”
“嗯嗯嗯。嗯?”“嗯?”
赤季最后一句已然超出我的理解范围,门外的奉行也很意外,从外面探出脑袋,和我异口同声的发出疑问。
很快,我俩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我如今为南荒少主,又是水沼泽父神座下学子,各族因此尚不敢妄动,但庆姜不会为了我四面树敌,父神再想护我终究还是隔着神魔两族,如果我代表南荒魔族同北荒各部建立牢靠的关系,不仅促使庆姜坚决保我,也方便父神以天地之主的名义处理争论。
更重要的是,我多了北荒这一保护盾。
“好啊好啊。”我和奉行不约而同的点头回答。
赤季拿住茶杯的姿势顿了一下:“你要想清楚。”
“清楚清楚。”我和奉行再次异口同声。
赤季仰头喝下那杯凉茶:“可我还没想清楚。”
奉行头发都要立起来了,给我猛打手势。
好好劝他,不要吵。
赤季的手指就着水渍在我面前划出一道线条,画毕又轻点桌面:“北荒帝君的誓言联接灵脉,一旦立誓,便不能再反悔了。”
我被他这一句有些惊到:“灵脉?”
灵脉虽已不是天地法规,但正因如此再无法规效力的制约,没有制约它便不再会枯竭,但赤季今日这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