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水杯的女生三两步蹦着跑了,吕美丽拿腰带的手还横在半空,罪证确凿,而且她座位就在这里,想跑都没法。
吕美丽连忙递过去几张纸巾,帮着南英俊把桌上的水都擦干净:“对不起对不起……”
南英俊起床气大,黑着脸不说话,任由吕美丽给他擦桌子。
桌子容易擦,但淋头上的水吕美丽就没那个胆子去碰了。
吕美丽现在变了,不像小时候是个孩子王,高中上了两月连班里人都没认明白。
但是她知道,班里有群喜欢逃课打游戏的,虽然没到隔壁职高校霸的程度,但在他们年级也是一呼百应的存在。
好巧不巧,南英俊就是他们班的刺头之一,江湖名号“俊哥”。
她心里坠坠,越想越怕。
听说职高那边男的都会出手打人,这里好歹是一中,南英俊应该不会为了这点事就动手吧?
这一想,她就开始紧张了,递纸巾的手也往后缩了缩。
南英俊被水淋了一头,这会坐起来渐渐清醒了,眼睛一抬就看出来他这位前桌怕他,估计是把他当成动不动就打架的高中生了。
他盯着那一点一点往回缩的纸巾,又看了看吕美丽满脸的紧张,开口了:“你谁啊?”
他记性好,又喜欢玩,高一开学没几天就把班里人都认了个大概,当然不会不认识吕美丽。
甚至南英俊还知道一点吕美丽不知道的事,班里那群臭美的女生在背地里还给吕美丽取了个外号,叫“美丽驴”,嘲讽人家又笨又蠢、膀大腰圆、身材不好。
但是她们女生之间扯头花,跟他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关系?
虽然在他看来,吕美丽是真蠢,被人骑脸上还不知道,平日里那群臭美的女生跟她打招呼,她还笑呵呵的。
蠢,笨,还胆小。
南英俊觉得,这和小时候敢拿猪砸他那个吕美丽肯定不是一个人。
除了看上去都白白嫩嫩像个汤圆,两人没一点像的。
但是,那点究竟是不是一个人的疑问从开学就一直在他脑子里转啊转,后来更直接钻进他心里,像一把小钩子钩得他心痒痒。
他南英俊从小到大吃的最惨的一次亏就是被人拿猪砸了,还得掏三百块买头死猪仔。
三百块呢!
还是十年前!
当时他攒了一年的小金库也就那么三四百!
而且南英俊人小鬼大,他后来专门打听了小猪仔的价。
那种刚出生路都还走不稳的小猪仔根本不值钱!
三百块莫说买一头猪仔了,就是买十头都够够的了!
他拿着这事气势汹汹去问他老妈,结果又被他妈给顶了回来。说什么吕美丽跟她外婆两个人过的不容易,吕美丽妈妈外出打工寄回来的钱全进了她几个舅舅口袋里,没给他们一老一小剩一分下来云云……
村里那点事谁瞒得住谁?
不过抬头不见低头见,大家在正主面前憋着不说罢了。
南英俊心软,又被说服了。
那三百块又从被骗买猪仔的钱成了看吕美丽可怜主动舍出去的善款。
从受骗者变成了大善人,南英俊心里气顺了一半。
但是,吕美丽拿猪砸他这事还是被他记在了心里。
他,大善人,被施舍的对象拿猪砸了!
南英俊觉得,吕美丽就算没像电视上那样举牌子拉横幅感谢他,但是跟他好声好气说句谢谢也不过分吧?
这想法就被他放心里了。
三百块,吕美丽,没道谢。
这事没完。
“呃……”吕美丽没想到面前神色黑沉沉的男生开口竟然问这个,她乖乖答道,“我叫吕美丽。”
就跟被老师点名问话似的,一个字没少说,一个字也没多说。
这不废话吗?
南英俊皱了眉头,他能不知道前桌的名?
他又问了:“你哪的?”
旁边他同桌兼死党钱多多正看好戏呢。
南英俊平时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鼻孔只差朝天看了。这下被女生浇了一头水,还不知道多憋屈。
但他们兄弟盟可是有盟约的,不能打女人。
他们俊哥这亏也只能自个老老实实吃了。
但是现在南英俊这是什么意思?
他们兄弟盟可不兴隔壁职高那一套。
人家职高生沾了恩怨就要划下道来,一问名姓,免得打错人;二问住址,方便放假后去找麻烦。
可是对着一个女人,他们俊哥怎么还这么较真了?
“哎哎哎,俊哥算了算了。”钱多多嬉皮笑脸地凑近来,推了南英俊一把,“屁大点事也值得你惦记,正好要上课了,人家给你醒醒脑呢。”
“什么乱七八糟的。”头上水滴着不舒服,南英俊抹了把脸,手上沾了水全糊在钱多多脸上,美其名曰,“老钱,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俊哥现在也给你醒醒脑。”
察觉南英俊没生气,钱多多也就缩回去了,继续看热闹。
打发完兄弟,南英俊又撸了把头,还是水津津的。
他顺手就把吕美丽手中的纸巾给抽走了,嘴里还不忘道:“问你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