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之后的一个午后,宫里传开了一个消息:碎玉轩的莞妃不慎落水,命悬一线。听说皇上从养心殿得知消息之后,抛下一众大臣,风风火火的赶去了碎玉轩。
碎玉轩内,以温实初为首的太医们正在紧急的救治,眉姐姐敬妃和我也担心的等在殿外。皇上眉头深锁,一言不发。
温实初一脑门子汗,从内室出来回禀皇上:“皇上,娘娘状况实在不好,肺内吐出的积水污浊,似有污泥混杂其中。微臣请旨,以清水灌洗之法,为娘娘排除体内污水。”说罢,他拿出一条白色软布,那上面水渍污浊不堪,很难想象这是人从嘴里吐出来的。
不过你们也不用担心,我是不舍得真的让她受这种罪的。莞妃落水不假,甚至也有轻微呛水,但是其他的一切都是我一手谋划安排的,包括那条泥水软布。值得庆幸的是皇上信了,从他头上爆起的青筋就能看得出来。
皇上攥紧了手里的珠串,威严的声音略显急躁:“不管用什么方法,务必治好嬛嬛!如若不然,朕就要整个太医院一同陪葬!”
温实初马上叩头:“微臣遵旨!”说罢立刻起身进入内室。皇上喘着粗气,飘忽的眼神暴露了他内心的恐惧不安。他害怕了,只是我不能确定,他是害怕失去纯原最佳周边,还是实实在在的甄嬛。
内室传来令人窒息的声音,似乎像是呛水咳水,又掺杂着呕吐和□□。外室一片寂静,我们所有人连大气都不敢喘,眉姐姐和敬妃攥紧了手里的帕子,直盯着内室的门。
这时皇后来了。皇后进门,给皇上行礼问安,众人也都向皇后问安。皇上只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手一挥示意她坐下,我们也各自起身。
又等了半个时辰,温实初再次向皇上禀报,甄嬛体内污水已尽数排出,只是诱发高热,要退烧还需时日,非一时三刻所能治愈。
皇后开口劝道:“莞妃吉人天相,必不会有事的,皇上若在此一直守着,只怕伤了龙体。”
皇上略有不满的看了皇后一眼:“朕心里有数。只是皇后今日忙于何事,来的这样迟。”
皇后哑然,连忙低头请罪:“皇上恕罪,臣妾今日身子不适,才来的迟了些。”其实只不过是我安排人散播消息的方向不同而已。我只派人通知了眉姐姐他们和皇上,皇后是经过她在宫里的探子收到消息才过来的,自然要晚上许多。
皇后似乎是想请皇上去景仁宫,可皇上抬眼看了看我:“你宫里离这最近,朕便去你那吧。”
“是。”我应了之后,又开口道:“皇上,臣妾有话不知知否当讲?”
“说。”
“此次姐姐突遭横祸,臣妾总觉得心里不安。总觉得不像简单的意外。”
皇上并未抬头,皱着眉说:“苏培盛,明日一早传钦天监来见朕。”
“嗻!”
第二天一早,我刚刚开始梳妆,苏培盛便来禀告:钦天监副使已经侯在院子里了。皇上听了皱着眉头起身:“怎么来的这样早。”
我笑着给他穿上衣服:“为皇上办事,难免殷勤。”
皇上露出一丝和缓的表情:“你先梳妆,待会朕要先上早朝,你先过去看看嬛嬛,朕下了朝再过去。”说罢又对着旁边的苏培盛说:“传。”
我退到内室继续梳妆,耳朵听着外边的动静。
“怎的是你来?正使呢?”
“回皇上的话,正使抱恙,不能面圣,故遣微臣前来。”后面的话我不说大家也都知道了,话都差不多。
“回禀皇上,臣夜观星象,近日南方星宿镇星隐现暗红。娘娘落水,此劫表面为水,但事因土石松动所致,因此为土劫。娘娘命格属土,又逢土劫,且娘娘封号为莞,有水中草植之意,加之星象不利。微臣只怕若不尽早化解,只会后患无穷,危及娘娘性命。”
听他说完,皇上问道:“依你看该如何化解?”
“依臣只见,若为寻常百姓,须得收养五行命格独缺土象,八字之中独缺印星之人为子,方能化险为夷。印星为母,可补丧母之子八字之缺,对双方都乃益事。只不过兹事体大,微臣不敢妄言。”
说到这,殿外安静了很久。我手里的螺子黛停在了眉梢,耳朵留意着外边的动静。过了一会,皇上终于开口:“你先退下。”
“微臣遵旨。”
人走了,我也收拾好,走了出来。送皇上出了宫门,我吩咐春荷带好食盒去了碎玉轩。这时候还早,天刚蒙蒙亮,也没人会注意我。没错,我又偷着给甄嬛带吃的了,毕竟装病真的是个苦差事。
一晃又过了几日,我和眉姐姐每日去看甄嬛之后,就会结伴去看太后。一日天都黑透了,我们一只脚刚刚迈出螽斯门的门槛,四阿哥慌慌张张的跌倒在我们面前。
我们把他带到了太后面前,眉姐姐自然知道该怎么跟太后说明情况。太后也留了四阿哥在寿康宫居住。太后把四阿哥嬷嬷误食有毒绿豆汤的事告诉了皇上。
如今虽然甄嬛没有出宫,却也连失两子,一蹶不振。我虽有复宠之势,却也是人微言轻,没什么用处。宫里皇后独大,太后也有心压制她。所以一切按部就班的发展了下来。
一日午后,天有些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