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二话不说,亲自抱起年世兰,大步走向后殿,我和甄嬛都跟在后边。不多一会,温实初来了,还带着卫林。皇上焦急万分,脖子上青筋暴起。经太医验看,是鹤顶红。温实初暗暗的与我对视一眼,我也是一脸茫然。
怎么是鹤顶红呢?说好的只是寒性极强的滑胎药啊!普通人吃了会腹痛难耐,再也无法生育。只要让皇上以为有人要害我小产就足够了啊!我眼中溢出泪花,看向痛苦挣扎的年世兰。她极勉强给了我一个眼神,便又吐出了一口鲜血。温实初用尽方法逼她吐出了胃里的东西,可是这毒沾唇则亡啊!
温实初无奈的跪下回禀:“皇上,请恕微臣无能。昭贵人食用了鹤顶红。此毒沾唇则亡,昭贵人最多还能再撑一刻钟。”
皇上没有想象中的暴怒,他坐到年世兰床边,握住了她的手:“世兰,世兰…”他痛苦的轻声叫着她的名字。年世兰睁开眼睛,竭尽全力的伸手抚摸着皇上的脸,泪流满面,仿佛是弥留之际糊涂了:“王……王爷,世兰等了你…..整夜……明日还……与世兰……去骑马,去……去打猎吗?王爷……”
话音一落,年世兰的手滑落,一缕芳魂,随风消散。皇上流出大颗的泪珠,我们识趣的出去了。此时此刻我心中憋闷的难受,忽然作呕不止。甄嬛扶了我坐下,卫林给我请了脉,说我情绪激动以致血气上涌,引发呕吐,让我平复心绪。
为了我们的计划有绝对的胜算,年世兰不惜牺牲性命,我受到了太大的震撼,一时间难以平复。过了许久,皇上从后殿出来了,眼睛红红的,沉声道:“苏培盛。”
苏培盛上前:“皇上,奴才查过了,昭贵人所食用的梅花烙中被人下了鹤顶红,只因色泽相同难以发现。奴才也问了传膳的宫人,给荣嫔娘娘传膳的宫女说路上遇到了景仁宫的剪秋……”
后边的话不用多说了,我看向皇上:“皇上,是有人要害臣妾,才连累了昭贵人!”
皇上沉吟道:“是朕把点心赐给她的,若不是这样,恐怕今日被毒害的,就是你和你腹中的皇子。剪秋在哪,带上来。”
剪秋上殿,对我破口大骂。只因那日我让春荷告诉了她,皇后害人的勾当我一清二楚,让她认为皇后有今天的下场都是被我害的。
皇上暴怒,命慎刑司严审剪秋和江福海。这一夜,所有人都难以安眠。次日清晨,苏培盛捧着一叠供状,走进了养心殿。
“皇上,这是江福海的供状…”
“……皇上,纯元皇后的死因……”
“大胆!”
乌云像一卷被子,从天边扑过来,变天了。
入夜,皇后精心装扮,走进养心殿。
我带着春荷与宝雀站在寿康宫的门口,入夜本就没什么人,偶尔有人路过也以为我在哀悼太后,余光扫一眼便匆匆离去。
过了半晌,寿康宫的门开了,竹息走了出来,抬眼见到我很是惊讶,但很快就平静了:“娘娘是来祭奠太后的吗?奴婢有事,娘娘请便吧。”说完就要走,我不发一言,春荷上前行礼道:“姑姑,我们娘娘有事与您相商,还请姑姑回房。”竹息抱着锦盒,虎视眈眈的看着我们,我看了眼宝雀,宝雀会意,与春荷一起捂住竹息的嘴,把她拽进了寿康宫。
此刻的寿康宫里空无一人,所有奴仆都去为太后守灵了,要期满三年才能回宫,等待分配或者放出宫去。我伸手夺过那锦盒,打开看了一眼,是太后的遗诏,是太后为皇后准备的最后一道护身符。
竹息眼中生出恨意:“太后在世如何庇佑恩惠娘娘,如今娘娘忘恩负义,就不怕太后在天有灵,责罚娘娘吗!”
我叹口气,拿出火折子,点燃了遗诏,扔进香炉:“姑姑,我有我的为难,若太后真的要责罚,我也自甘领受。”
春荷与宝雀放开竹息,竹息看着即将燃尽的蓝色火焰,瘫坐在地上,留下了眼泪:“太后,奴婢无用,不能完成您的遗愿……”
我没有继续听下去,带着两个侍女转身走了。路上,宝雀小声的问我:“娘娘,竹息姑姑会不会寻了短见?或者…奴婢害怕,她去皇上那告状。”我笑了笑没说话。春荷敲了一下她的头:“傻丫头!她没有遗诏怎么告发。再说了,追随主子自戕是常有的事儿,有什么稀奇的。”
宝雀揉揉被敲的头,不说话了。到了宫里,
弘奕早已睡下,我摸摸他的头,闻闻他软乎乎的小脸蛋和小手,忽然想起那时候我快病死了,太后让人把弘奕带给我见最后一面,不由得念起太后的好。原来一个人可以既慈悲又残忍,既聪明又糊涂。
我回房躺下,辗转反侧,难以入睡。与皇后缠斗了这么多年,今夜本应是最踏实的一晚,从今以后再不会有人会害我了,可我却只觉得心里空了一块似的,为什么呢?我琢磨着,没想出个究竟。
第二天一早,宝雀跑回来说皇后被废为庶人养在冷宫,后宫大权交给了甄嬛。正说着,卫林来给我请平安脉。
“娘娘万安。”卫林行着礼,我没看他,也没做声,宝雀知趣的退下了。卫林见我面沉似水,偷偷瞄了我一眼:“娘娘,微臣有罪,还望娘娘宽恕。”
我转过脸:“鹤顶红是你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