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她的视线。
华贵木雕桌上堆满了精致的红色礼盒，宋青衍神色淡淡。江迟月其实一直感到很奇怪。
她大多数时候只是觉得宋青衍是个闷葫芦，许多事不爱说，但也绝对不是外界所传的那般孤僻难处。
“你不喜欢那些玉器吗？”
“我又让人买下了这些，你若还不喜欢，我可以再去挑。”
宋青衍清冽微哑的声音响起，江迟月缓缓走至他身旁坐下，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人看不透的神情，憋了一天，终是问出了心底的疑惑：“你白日去哪了？”
男人的下颚线忽地绷紧，嗓音淡哑：“去了趟宋宅。”
宋青衍所说的宋宅，是庄婉清现下正住的宅子。
江迟月微微垂下的眼睫望着男人如骨玉般的手，柔声追问：“你去见母亲了？”
宋青衍沉默不答，相处的一个多月她也摸清了他的一些性子。这人就是个憋着的闷葫芦，他若不愿意说，便是强求不来。
见他气质格外沉静，似是算定了她不会强问，江迟月抿了抿唇，也不再追问：“既然你不愿意说，这礼物也没必要送我。”
有许多事，只是露出的三分便已经将剩下未语的七分都展示出来了。
男人那双望着她的清冷眸子深处带了一些她看不明的情绪，转瞬即逝，俊美轮廓似是覆了一层薄薄的凉意。
江迟月移开视线，昨夜的睡眠状况属实不太好，她起身准备回屋洗漱，纤细白嫩的手臂却忽被一股力道向后拉去，连人都被拽到了男人身侧。
待闻见宋青衍身上熟悉的檀香，她方察觉到二人之间的距离太过亲密，手被他青筋可见的左手牢牢覆着动弹不得，另一只手则轻轻环在她腰侧，禁锢着不放她离开。
被迫与身前的男人鼻息相吸，江迟月粉白的耳垂悄悄攀上红意，含着水意的眸子直直对上宋青衍的视线，她有些恼意却还是将想说的话吞回了喉咙。
男人如鸦羽般的眼睫垂下，仅仅维持着这个距离不再靠近，鼻息相融间的热意已快将他的理智冲散，嗓音带着化不开的哑意：“你是…想离开了吗？”
江迟月听着他这话，神情莫名。
“离开？”她茫然反问。
乌黑长发因着刚才的动静凌乱散开，此刻她的模样正如宋青衍记忆中勾画无数次的那般，眉目如画，清婉溺人之间是恰到好处的留白，和身上淡淡的冷棠香。
见她完全没有这个意思，宋青衍绷紧的下颚线忽地一松，连着禁锢她的手也卸下力来。
“没什么。”薄唇溢出的短短一句透着讳莫如深。
空气中暗流涌动的暧昧氛围也随着他的松手被冲淡不少，沉默许久，她启唇柔声说：“既是没有事，那我…”
“母亲那边不会再阻拦你了。”
“你若不想随我回京城，那我们不回去…”
清冽微哑的男声忽地响起，看似不掺杂任何情绪的“答案”先她一步说出，江迟月的心弦像是被一股轻柔的力道突然扯了一下，柔如水的眉眼犹豫一番，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