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满了荒草的叶面上,隐约的两个身影,匍匐在荒草中。草叶擦过面颊,凉冰冰的。
黑鬼的计划是刚才听见鬼子叽里呱啦的日语,猛然想到可以利用小混蛋的日语混进军营中,趁机逃走。
两人现在就缺鬼子的军服,南面的鬼子有最少一个中队,两人只好朝着自己刚才逃跑的西面爬去。
静静的,一丝风都没有,露水凝结成滴状,压得草叶弯下腰来,大片大片的沉睡在黑蒙蒙的荒野里,西面的路上两人发现了歪嘴和小子弹的尸体。
两人也无法埋葬,只能用树叶轻轻的盖着,从新爬回原来的坑洞中躲避着。此时的三营的阵地已经失守,所有的三营官兵都已阵亡。
四周静静的,一丝风都没有,两人从新朝着西面鬼子的阵营爬去,远处距离火光不足五十米了。
一个鬼子横端着挂着刺刀的三八大盖,叉腿站着警戒,一个小分队的鬼子围坐在篝火旁,火光带来了温暖,他们在享受着大战后的宁静。
陆航和黑鬼注意着正在慢慢接近的火光,屏住呼吸,避免发出声音。
距离鬼子营地不足二十米了,两人悄悄停下来等候机会。围着篝火边的鬼子开始陆续睡着,只有一个站岗在警戒着,此时一个鬼子朝着陆航两人的方向而来,边走正边解着裤子,看样子是来解手的鬼子。
陆航轻轻地把步枪摆到前头,静静地开始瞄准着目标,黑鬼惊的赶忙示意用手在脖子一划,陆航明白,悄悄掏出匕首望着正在解手的鬼子,一寸一寸地往前挪。就在鬼子准备起身时,陆航猛的捂着鬼子的嘴,用刀在脖子上一划。
两人退回了坑中,望着只有一套军服也没办法两个人穿,等了大约几分钟,看来没有第二个鬼子会来解手了。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陆航假扮鬼子抓住了一个国军士兵,由陆航穿着唯一的一套军服,押着黑鬼朝着前方小分队走去。
能不能成功那是老天爷的安排,当兵的就得信命,因为不信命的早都死光了。
警戒的鬼子发现灌木林走出两人,警惕的拿起枪栓用日语快速喊道:“谁?”
陆航用枪捅了捅前面的黑鬼用流利的日语说道:“拉个屎,抓到个漏网的支那人!”
警戒的鬼子收起了枪笑着说道:“呦西!一郎君拉个屎都立了功!”
两人的声音引起了篝火中睡觉的几个鬼子,都站了起来看着两人走来,其中几个鬼子却是从篝火边端起了枪,正在插上刺刀。
这黑鬼心里一惊,感情这鬼子是要用刺刀来杀自己不成?陆航并不知晓鬼子的用意,用枪顶了顶开始停步黑鬼的后背,用着日语骂道:“走快点!”
“这该死的小混蛋,是要把老子往鬼子的刺刀上送啊!”黑鬼心里暗暗叫苦,三四个鬼子都站立在前面,也只能硬着头皮朝前走去,手中悄悄摸着腰间的缴获来的一颗手雷。
“八嘎亚路,该死的支那人!竟敢伤了我兄弟,我定要将你千刀万剐!”一个鬼子突然大叫道,毫不犹豫的拿起装好的刺刀朝黑鬼胸口猛的刺来。边上几个也拿着刺刀跟着刺来。
陆航瞬间傻眼,这是在搞什么,没想到鬼子居然这么凶残恶毒,连赤手空拳的俘虏都杀。
只听黑鬼一声大吼:“小混蛋,快走!”
便用一只手抓住刺来的刺刀,另一只手掏出手雷朝着鬼子钢盔上用力一敲,用尽全身力气朝着一群鬼子扑去。
“草你姥姥狗日的,老子跟你们拼了”
“啊”
“该死的支那人有手雷!”
鬼子中顿时乱成了一团,篝火旁刚被吵醒的鬼子朝四面爬去,可惜已经来不及了,黑鬼扑倒面前的四个鬼子。
陆航一看黑鬼这是要和鬼子同归于尽,朝着一侧快速翻了过去,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身形有如猴子般敏捷。
“轰”
一声巨响,黑鬼和七八个鬼子同归于尽。陆航心里一阵剧痛,随即扣动扳机,朝着还有五个没死的鬼子射击,鬼子心脏破碎,闷头栽倒。
陆航双手握枪猛地窜起来,朝火光冲过去,跑动中右手拽动枪栓,退出弹壳,再推进下一颗子弹,再举起枪的时候发现周围全是尸体,一个小分队的鬼子横七竖八的躺在篝火旁。
黑鬼的尸首四分五裂,陆航如疯了似的丢下枪,不停的收拾着黑鬼的尸首,远处传来鬼子的呼喊声,距离越来越近了,在捡已然没有任何意义,敌人近在咫尺,不得不放弃。
陆航泪流满面重新站了起来。就朝着西面的黑暗中狂奔而去……
东面,地平线的远方,隐隐出现了鱼肚白,预示着新的一天即将来临。
上海城内炮火连天,枪声响成一片,战斗持续进行了一夜,黑夜与白天,黄昏与黎明,都被战斗忽略了。
没有分别。大势已去,撤退的命令已经下达,负责殿后的部队在城内做最后的抵抗,为撤离争取时间。
陆航也不知道自己竟然这么能跑居然还活着,也许路上的鬼子看到陆航穿着日本军服的原因,没有开枪射击,也不知道跑到了哪里,最后累的仰躺在地上,看着渐渐亮起的天空。我死了么?为什么我的头还是这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