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八点,有鸟儿偶然飞过,有蚂蚱偶尔振翅响。
守城卫兵看得一头雾水,张保长怎么来了?这段不是进宪兵队跟进自己家门一样,怎么就骑头毛驴进城。
张富贵稍微一晃身体便利落地滑下驴臀下了地,拎着一根小皮鞭子,看到迎面嬉皮笑脸过来的在警察队的小队长堂兄张天宝。
俩人走进边上的茶铺里坐下,小二给俩人送来茶水。
张富贵皱着眉头朝刚回来的人埋怨:“求你帮忙查点破事真费劲,至于墨迹到现在吗?你看看这都什么时候了?”
张天宝大口喝饱了茶水,才答:“我不得先忙正事么?两个案子处理完,几天时间就过去了。嫌慢你自己去查啊,费力不讨好,我图什么?”
张富贵一笑:“你可别吹了,城里八百年也轮不到你查案,你一张嘴就来了俩,能不能编个靠谱的借口啊你?说你崴了脚也比这个强吧?”
张天宝接茬道:“兄弟啊,这回可真不是假的,前几天出了俩案子,城东贵香院说丢了个丫头让我帮忙找。第二个是县长家的我跟着去看,事后查看现场,发现少了些金条,丢了把手枪,盗贼还顺拿走了一包香烟。”
“哎呀我天,真是惊天大案,别说没用的了,让你帮忙的事有眉目没有?”
“我查问了,你是不是看上这家闺女?平时根本没出头。至于样貌听说跟画里的仙人一样。”
这女人就是罗青,是林干事想察清的人,张富贵要做的就是查出她在城里工作时期的样貌特征,以及接触过的熟人,再告诉林干事。
“那她有什么常接触的人没有?”
“据说县秘书去提过亲。”
“什么?县秘书?你带我过去看看。”
“带个屁,那个掌柜的家住东门外呢,你还是自己找去吧,帮你这些还不够么?我告诉你说咱俩两清了啊,以后我可不欠你的债。”
张富贵摸出一张赌场上写下的欠条递给张天宝,同时道:“掌柜的住址给我说详细点。”
张天宝把欠条接过立即撕碎,然后说了地址,最后不解地问:“你是不是看上人家闺女?不是你小子又动了歪心吧?我劝你省省吧,据说喜欢她的不止一个秘书!”
张富贵阳光的脸上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我就不信她有如画里的人!”然后走出了茶铺大门。
坐上小毛驴奔东门,出县城,顶着烈日走了个汗流浃背,终于进了村庄。
只知道掌柜家住这里,却不知道是哪个门,正想找个人打听打听,忽见对面来了人。
黑鞋白袜,黑裙蓝衣,二十岁年纪,一条长长的麻花辫,美丽杏眼正在诧异看过来。
看得张富贵有点呆,这是进村还是进城了?村里也有这么漂亮的女学生么?对比这土里土气破破烂烂的周围环境,强烈的反差令人印象深刻,做梦了。
赶紧一晃身体便利落地滑下驴臀下了地,拎着一根小皮鞭子,先掸掸衣服上的灰尘,再捋捋头发,特意朝对方微笑拱手:“请问……”
话还没说出来,女学生反问他:“你是谁?”
“咳咳……在下……姓张,名唤……”
“你为什么骑着驴?”张富贵的名字还没报完呢,第二个问题又到了。
“呃……你说这个,啊对,这驴……”
女学生上下打量着,再问:“我怎么觉得你这样子怪怪的?”
“咳……”张富贵差点被自己给呛死,有这样提问的吗?不需要回答还问个屁啊?心里是这样想,可是一身贱骨头还是忍不住说:“我只是……”
可是女学生不等理由才说完,再次抢先说话了:“嗯,好吧,你忙。”然后掉头就走。
“嗯,行行,那个……”糊里糊涂应和,直到对方转身了,张富贵终于反应过来:“哎?哎呀呀?这不对啊?那个你……等等,你等等!”
她停住了,扭回头看,静静不说话。
这一回眸,张富贵腿一软,差点醉了,手里狠狠捏了把大腿恢复神智,摆出一副欠了人家万贯的表情,低三下四地问:“请问……哪家姓罗?”
“这里十户有八户姓罗。”明眸皓齿声如燕语。
赶紧咽下了口水再问:“城里成衣铺的罗掌柜家住哪里?”
她静静看了张富贵一会儿,抬手一指远处半坡上的一间草房:“去那问吧。”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看着不远,这倒也算了,关键连条路都没有,这毛驴也过不去,自己只好抓着青藤爬着岩石,张富贵的一身行头全毁了。
要按着平时,他肯定要思量思量那个女学生的话是不是真的可信,但是现在,他可不忍心打破她的美丽纯洁形象。
一路折腾到半坡,以为苦尽甘来,结果草房附近冲出一条凶恶大狗,一身黑毛,血盆大口,叫都不叫直扑张富贵,这个惨!
等主人出来唤住狗,倒霉的张富贵已经被撕成叫花子了,后来自称是猎户的主人告诉他。
罗掌柜家是做大生意的,罗青是他的独女,院子最气派的那家就是。再说你跟村里人打听不是更方便,非跑来这么远干什么呢?
“过来欣赏风景,顺便问问而已。”这是张富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