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富贵被气的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镜继续走,没多远又在路边遇到了满脸堆笑的大伯。
“呵呵,富贵啊,今天回来这么早啊,没去贵香院玩?”
今天是比平时回的早了点,因为县城这些日子城门关的早。
“大伯啊,别提贵香院了……别朝我笑行不?我瘆的慌。”
“嘿嘿,前天我去县城里,听我家小子说你现在是县城警队副队长啊?”
“可别听张天宝胡说,我比他那穿制服的差远了,哪有能耐进警察局,我只是侦缉队的。”
“不是……我这正好有个事想请你……”
“哎?咋有姑娘呢?”张富贵突然朝大伯身后方向看,待大伯一回头,撒腿便跑。
“嗯?哎?张富贵,富贵啊……晚上到俺家来吃个饭呗?”
跑过了拐角,一溜下来毛驴,再抬起头,停住了。
前方不远停着一个小毛伢子,套着一件肥大的伪军上装衣袖挽了一层又一层,头上扣着个破毡帽,一截马尾若隐若现,一双明亮大眼眨巴眨巴望过来。
“老子这刚买的衣服算是没了……”张富贵无奈自语。
“你说什么?”
“我说……丫头你这身打扮……实在不怎么样!”
“嘿嘿嘿……最近日子不好过,马马虎虎呗。哎?你脸上那是啥?”
“这个?叫墨镜!”张富贵摘了下来,拿在手里刻意显摆了一下,又重新戴好:“怎么样?嗯?”
露在墨镜上方的一对眉毛扭歪扭歪得意地晃。
看得小丫蛋当场傻了眼,一对大眼似铜铃,小嘴合不上,口水坠了一尺长,这玩意帅呆酷毙啊?
天生她就喜欢这些稀奇古怪的物件儿,从自行车移情别恋到瞄准镜,现在见到了墨镜这种哗众取宠特立独行的玩意。
毫不犹豫想要红杏出墙:“驳壳枪!换不换?两个弹夹的哦!”
张富贵赶紧把墨镜收起来。
“好吧,外加十颗手榴弹怎么样?”
张富贵赶紧牵着毛驴朝着镇里走去。
“你这狗汉奸!十颗手榴弹都够挂满你全身了,不够威风吗?”
张富贵头也不回小跑起来。
“狗汉奸!败给你了。多少钱?开价吧,别忘了咱们可是朋友!”
张富贵加快速度跑着,管这小丫头叫声姑奶奶一点都不冤,能量真不小啊,脸皮够厚嘴够臭,魄力十足,实力雄厚收放自如,讨个价都能讨出花来。小样的,厉害!
“跑什么跑?给句痛快话!”丫蛋冲上去一把拽住张富贵的包裹。
“这墨镜……就是我的小心肝啊!怎能卖?”
“你的人都卖给鬼子了,哪来的心肝?”
“嘘!你小声点,那是皇军。”张富贵转过身四下看看,赶紧转移话题:“到这干什么来了?”
“嗯?哦对,我哥还在河边傻等呢!咱们边走边谈。”
“我的姑奶奶,边走可以,能不能不要边谈了?说破大天这墨镜我也不卖。”
“不拿我当朋友?”
“不是,而是这墨镜是她……你听我给你说,想当初那晚我为了你,我多么痛苦你也是知道的……”
“咦?这包衣服真好看,这件花衣服归我了,这几件归我哥了……”
“哎呦我个天……你这臭不要脸的……”
一大一小一毛驴三个身影嘀嘀咕咕走向河边,逐渐消失于黄土尘雾间。
来到小河边,小丫头在不远处的黄草丛中欣赏着花衣服,陆航坐在河边的石头上看水,张富贵蹲在水边洗了手,又站起来面对河流伸懒腰。
“周长官,这鬼子都在扫荡,你居然和丫头还能出现在这里,确实让我佩服。”
陆航将手里的一块石子投进河水:“扫荡没结束,我现在还没想回去,不是找你问这个的,我想知道的是扫荡还会有多久?鬼子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这次扫荡?”
“这我哪知道?你这次来是不是林姐让你问罗青的事?”
陆航瞟了眼笑嘻嘻的张富贵一眼:“那事不归我管。”转头继续着看河面。
“你和丫头来干什么?”
“打县城!”
“你说啥?打县城?疯了!俩个神经病!”
“我带了一个排四十多人,你只要告诉我县城现在还有多少敌人,别的你也别管。”
张富贵诧异,还好此时没戴眼镜,要不肯定掉河里,心想,单是那一个小队鬼子就能让一个排不敢越雷池,何况杂七杂八加出来这么多,怎么听这疯子的口气不对味呢。
不过看他刺杀叛徒二号轻而易举本事,也许他还真是想大闹县城,吸引鬼子结束扫荡。
“你知道么……县城现在百姓家居然找不出一把镰刀来,你们说这回鬼子下了多大血本?晋县县城,现在只有伪军四个排守着四个城方向,一个留守小队的鬼子,外加警署人员、便衣队都被带出去帮忙。周长官,难道你?”
与狗汉奸在河边聊了很久,问了很多,陆航和小丫蛋到天气昏暗才返回特战排的隐蔽休息地点。
丫头一回来就开始给梦洁看着新衣服,吃着罐头美滋滋的,两件衣服一件送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