榴弹滑进掷弹筒,四具掷弹手毫不犹豫扯动了击绳。
嘭,嘭……
闷响和淡淡青烟中,榴弹被冲击力惬意地推上了天空,然后因冲力的逐渐衰竭而慢慢划出一个漂亮的小弧线,在最高点悠哉悬停,留恋地看一眼广袤的荒凉,随后变成了自由落体,飞流直下。
一百多米外的后方缓坡上,孔岩紧张得薅起面前一把枯草,榴弹在空中悬停的时候,他清晰地看到了空中那个几个黑点。
“开始了!咱现在可以打了!”
小丫蛋居然又戴上了风镜,她趴在荒草后歪着小辫戴着风镜在步枪表尺后瞄公路,看起来既懒散又不专业,一动不动随口道:“这几颗不能算!要等第二轮爆炸之后才是开始。”
“呃……那好吧。”孔岩不太明白这是什么规矩,但他不认为小丫头会在战场上胡说扯淡。
“轰轰轰轰……”
望远镜里的爆炸烟尘显示第一枚嘎子榴弹的落点仅仅比核心区域稍远了几米,其他的也不算太差距离十来米,陆航盯着目标方向低声鼓励道:“稍远,争取打近十米内。很好!”
“嘭嘭嘭嘭……”
第二轮流颗出膛,装填手得到每个射手的示意,不再等待,紧接着快装入第三颗。
榴弹刚刚滑落掷弹筒底部,击绳便被扯了,第二颗还在空中飞着,第三颗又出膛跟了上去,与此同时第四颗榴弹又被填进了掷弹筒。
坑里的一组人快地运作起来,以近乎两秒一榴弹的射全力工作。
隆隆爆炸声突然开始震撼起来,一次又一次,接连不断,前一个爆炸的烟雾刚刚腾起,后一个爆炸又在附近形成,前一个爆炸的烟雾还不及散淡,震撼的爆炸又再出现,再继续,最终弥漫成一大片,有硝烟,有尘土,遮蔽了以装甲车附近的大片范围。
西南方向猛然响起了两挺歪把子机枪声,朝正在爆炸中的硝烟范围一口气狂扫不喘,接着是几支步枪的快射击响,参差射击着几乎衔接无间。
孔岩没来得及喊出命令,小丫头在第二声爆炸后直接开了枪,同时扯着小嗓子替孔岩朝周围喊了“打!”,让孔岩感觉好不噎得慌,被他自己的无奈口水给呛得直咳。
石块不断落下,黄土不断飞扬,子弹在弥漫的硝烟中胡冲乱撞,碎草在冷风里不绝飘荡。风的弥漫,子弹的呼啸,爆炸的震撼,在区域内混合成了澎湃的交响诗篇。
弹片,碎石,树枝,鲜血在硝烟中飞溅,钢盔急翻滚着跳上了天,爆炸在浅坑中,爆炸在装甲车边,爆炸在枯草从,爆炸在沙土路面
一次中弹,两次中弹,三次中弹……
鬼子在绝望的脑海里已经如雨,那些榴弹正在化身黑色的魔鬼,从无尽的蓝色苍穹笔直扑下。
浅坑还有什么意义,洼地还有什么意义,路基还有什么意义,在子弹与弹片纵横交错的暴风骤雨间,一切都没有意义,硝烟已经弥漫成了一座死亡空间。
爆炸连绵不绝,黑蒙蒙一大片,在远处看起来格外刺眼。在隆隆爆炸声中,胡方看傻了眼,阵地上所有战士全体看傻了眼,这是特战连?
确定不是特战团?我滴个奶奶!原来我们也可以这样没人性?真够败家!
爆炸连绵不绝,黑蒙蒙一大片,在远处看起来格外刺眼。在隆隆的爆炸声中,马大个气得红了眼,他不顾附近战士的拉拽,拎着步枪大马金刀站在公路上朝着射掷弹筒的方向嘶声怒骂。
“妈的,逃兵,王八羔子!有屁你不早放!现在居然带着你那些龟孙子突然跳出来装大尾巴狼!杂碎!这是我马大个的战斗!滚你妈个蛋……”
怒骂不绝,可惜全都湮没在隆隆的爆炸声中,正在远方端着望远镜的陆航无缘听见。
第最后一次爆炸扬起的碎土纷洒落之后,战场静下来了,最后一阵硝烟和尘土随着冷风横向飘开,缓缓淡化。
装甲车附近的路基下,有鬼子在呻吟,有鬼子在哭泣,有鬼子在痛苦蠕动。他们没想到八路会有掷弹筒。
没想到八路有了会使掷弹筒的人,更没想到的是这么点地方居然一口气被炸了几十次,他们自己的掷弹兵都没这样暴虐地使用过,因为他们的掷弹兵老手都很准,而八路这明显是用基数换精度,拿掷弹筒当炮兵使,疯了!
马大个咬了咬牙:“倒是挺过瘾!”
“连长,你说那铁壳子的玩意是不是也完了?”
“不知道。不过……现在咱们该从南边绕过去,这回那铁王八总没法两面打吧?一三排跟我走!”
“那俺们二排干啥?”
“你说干啥?先把这辆车给我打扫了,武器弹药均分两份,事后咱们和胡方分!如果有掷弹筒咱们必须留下。”
马大个被特战连的掷弹筒火力震撼了,他觉得一连必须得有个这东西才行,过瘾!可他并不知道掷弹筒使用要求之高,榴弹不容易得到。
特战连的嘎子到现在才勉强算个合格的掷弹兵,以为使用掷弹筒比重机枪复杂不了多少。
至于这辆些车上的武器弹药,马大个绝对不打算给特战连留一份了,看到特战连出风头,他火大。
东北侧阵地上,胡方一直愣愣望着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