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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伪军抬着担架匆匆出队列而来,其中一个腆着皮笑肉不笑的脸朝那位营长道:“长官,我们营副有病,这是又犯了,您别见怪。”说完跟其他几个把张勇往担架上抬。
自古都是争功争权争面子,如此感人的让贤画面难得一见,两位都是真君子,只不过都在心里骂对方是小人。
……
“胡老大,右边我守不住!”
“……”
“那咋守啊?躲不能躲藏不能藏,摆工事更显眼,我得让掷弹筒活活砸死!”
“好吧。那你在这守石屋,我过去。”陆航拎起机枪抬步便往外走。
“你……我……这……”
“挡门干什么?我说真的,这里给你了,我去右边。”
“右边非得守吗?我觉得有石屋这一个点照顾碉堡侧后就够了吧?”
“必须守。谁会傻到碉堡正面当主攻?铁塔,我实话告诉你,把右边撇给你,是因为我也没有办法。你要是能守,你就守;不行,那就换我来,我死之后,你还是得补过去。你要是不补,石屋就得改为照顾右翼,左翼又漏了,碉堡的侧后也没了,导致战斗会在十五分钟内结束,还活着的人连逃过河的机会都没有。”
“……”
“记住,一旦发现我被鬼子的掷弹筒干掉了,你必须立即下达撤退命令,并且保证你会压制住右翼一段时间,让更多的人有时间逃过河,你必须答应我这个。否则我死了也能再站起来踢死你!”
“……”
“我这不是气话。铁塔,我从来都没生过你的气,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因为你这熊货总是还没开始就想逃跑了,所以……你没有机会辜负别人的期望……所以……你从来没有辜负我。”
“我……烦透了机枪……看着就头疼……有时候我希望那碍事的破玩意锈烂成灰才好呢……我不想当机枪手了。”
“我知道。因为我也是机枪手。”
“得给我补两个人,一个个跑得就剩下缺心眼的小猴子和白痴耗子了,干活儿都不够手。”
“你还要右翼?”
“这可不是我要的,是你逼我。”
陆航终于苦笑:“你到底行不行?”
“你都不行我能行?”
那熊离开了石屋,陆航站在石屋门口,十分认真地盯着那熊的高大背影看,熊的步伐是懒散的,显示出他迟疑的不情愿,确认了这一点,陆航才放下了心,重新转身准备即将的战斗。
他了解那头熊,那注定不是一只伟大的熊,那注定是一只不甘心的熊。即便那熊丢失了阵地,陆航也不会怪那熊,只会怪自己,因为自己是那熊的连长!
站在萧瑟山岗大马金刀朝南看,一条蜿蜒的冷河已经遥遥在望。
鬼子中尉的兴致很好,他喜欢掌控的感觉,他喜欢主宰。
虽然他觉得不大可能会有什么真正的战斗发生,所谓的孔庄村特战连,拦路,放黑枪,现在看来目的明显是拖延。即便那些蝼蚁有两挺轻机枪,甚至还有个掷弹筒,也改变不了蝼蚁的命运。
拐个弯到这来,没指望能把蝼蚁们一网打尽,他们肯定跑了,螳臂当车只是传说。所以……要做的,是把那个狗屁孔庄烧光,抹平,然后在那里撒一泡象征征服的尿,就可以重新向西开路了。
……
十来个鬼子零散拉开距离,若无其事地端着刺刀,拨开枯枝,绕过雪坑,顺着前人的脚印向前走。
即将走出这片并不密实的枯黄色树林,缝隙间已经看得出前方的豁然开阔。
即将走出树林边缘的军曹没有再向前走,他的左手下意识抬了起来,止住了后人的跟进,然后静静地向前看。
空旷,开阔,看起来很不自然,甚至有一种莫名的诡异感。
大片大片的覆雪之中,斑斑驳驳点点凸起的黑,或黄,或相间,像是古怪的阵列。
眨过了几次眼,才看明白,那是一个个被砍伐过的树桩,这片开阔地不是天然的,更像是一大片死气沉沉的伐木场。
出奇的静,只有寒风掠过树梢的声音。
差不多有二百多米远,对面也是一片枯色树林,没有绿色遮蔽,似乎看得出那树林后隐约的建筑轮廓。
目光最后落于对面树林中间的一点,那是一座坟么?好像大了点。
见鬼!那是个碉堡!
突突突突突……
多么熟悉的声音韵律,多么熟悉的频闪火舌,那是他们再熟悉不过的大正三年式重机枪。
到处都是呼啸与飞溅,摧枯拉朽地疯狂掠过。
瞬间放大的瞳孔因惊骇而稀释了时间?缓慢得似乎连一条条接踵而来的弹道都能分辨,缓慢得淡化了正在被穿透的冲击感,缓慢得任何声音都听不见。
战场上当兵的说,新兵怕炮,老兵怕碉堡和坦克。成了老兵才知道,碉堡和坦克才是战场上的主宰,是绞肉机,是不喘气的恶魔;炮弹是不长眼的,眨一次眼就可以不见了,怎能像机枪这般死咬住人不放,疯狗般一口又一口地血淋淋无耻撕扯。
鬼子也是兵,鬼子也是这样,只是鬼子的新兵很走运,因为他们基本没见过敌人的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