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的诏书!就两年!
卢祖尚拒绝。
唐太宗又亲自召见卢祖尚,再次承诺两年之期,并抱怨匹夫都能遵守诺言,你怎么能耍我?
卢祖尚还是拒绝。
唐太宗怒了。身为皇帝,连任命官员都任命不了,我还当个什么皇帝?斩了!
于是“冤”案发生,后世听闻后无不为无辜的卢祖尚垂泪。
贞观二年适用的还是《武德律》,已经失考。《武德律》量刑较重,《唐律疏议》是其改良版本。
在《唐律疏议》中,卢祖尚所犯之罪为“对捍制使”,《旧唐书》刑法志明确其罪名为“忤旨”,按律当判处绞刑。
只是武德朝吏治散漫,完全由李渊心情决定,所
以卢祖尚仗着自己有清正廉洁的名声,以为皇帝顾忌羽毛,不会治他的罪。
唐太宗在这件事上有错吗?
错很大。
魏徵之后评价过唐太宗的毛病。唐太宗的毛病是典型的帝王病,有法不依,有程序不用。
按照程序,唐太宗应当把卢祖尚交由大理寺处置,之后如何判刑,或者是否赦免,都该经过大理寺来执行。
唐太宗却是将卢祖尚“庭斩”。
光凭“庭斩”这个行为,此事确实是冤案,因为人还没交由大理寺审问定罪呢。
之后唐太宗自己评价此事,“向者卢祖尚虽失人臣之义,朕杀之亦为太暴”。
李玄霸慢条斯理地把历史中卢祖尚会做的事告知二哥:“他现在也是先同意,等诏书念完了才说不去吗?”
李世民露出了古怪的神色:“是啊,这次也是先同意。我让薛伯褒宣读的诏书。”
李玄霸遗憾道:“哎,该让杜克明去!”
李世民无语:“杜克明还没回京呢。”
他狠拍了一下桌子,咬牙切齿道:“不想去就提前说啊!现在诏书都颁布了,难道让我收回诏书?皇帝的诏书岂能儿戏?伯褒也气得不行,薛老师都在岭南,卢祖尚还不到三十岁,他装什么老病!”
李玄霸赞同:“是啊,他身为武将,还未到而立之年,居然以身体为托辞……哎,他找个稍稍走心一点的理由,比如奉养老母之类的,我俩都能忍。”
原本历史中卢祖尚也只有三十岁。唐太宗选定卢祖尚去交州任职还有个重要原因,就是卢祖尚足够年轻,身体扛得住。
李世民听完李玄霸说的另一个时空的事后,心里的气居然少一些了。
比起另一个世界的自己捉襟见肘,低声下气三番五次地求卢祖尚去赴任,被照脸抽了后还要反省太残暴,自己情况好许多。没有父亲的折腾,贞观朝吏治情况不错,替代卢祖尚的人不缺。
李世民只是生气自家老师那么一大把年纪了还主动坐镇岭南,卢祖尚才二十多岁而且还是个武将,居然借口体弱多病抗旨不遵。更生气的是,卢祖尚还当着薛收的面这样说。
什么去了岭南就回不来了,那是流放的地方巴拉巴拉,坐镇岭南的薛道衡不仅是李世民、李玄霸的老师,还是薛收的亲生父亲!你当着亲儿子的的面说别人亲生父亲“去岭南的人回不来了”,你是故意找揍吧?!
李世民道:“伯褒气得说要自己去了。父子不能在同一个地方赴任,不然我就让他去了。”
李玄霸失笑:“小心他辞官。虽然抗旨不行,但辞官是没问题的。”
李世民叹气:“我也担心。现在伯褒气得谁的话也听不进去。你今日不进宫,我也准备出宫找你一起去伯褒府中安慰他。可惜那张君政太稚嫩,只通过了乡试。迟个几年,他有这样的志向,我就给他机会。”
李玄霸道:“交州的事很紧急?”
李世民点头:“薛老师说,岭南恐怕会生
变。实在不行,就让魏玄成……”
李玄霸挥手打断李世民道:“别老压榨一个人。”
李世民道:“也对。那就小五……”
李玄霸再次打断:“我去。”
李世民:“……”
他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不行!”
李玄霸道:“冷静点。瘴气本来就是假的,只是蚊虫叮咬和中暑而已。我又不去山林里,确定不会有事。南方温暖,说不定对我的病还更好。而且除了我,谁能把已经得病还不肯回来的薛老师绑回来?”
李世民皱眉。
李玄霸拍着二哥的肩膀道:“哥,相信我,我从来不拿自己小命开玩笑。”
李世民阴阳怪气道:“啊?是吗?河东那把火?”
李玄霸道:“智者千虑偶有一失。火又不是我自己放的。交州又无战事,你有什么担心?等会试结束,如果张君政上榜,就把他派来给我当副手,我试试看能不能把他培养出来。有志向的人肯定比单纯接受命令的人更容易做出成绩。”
李世民仍旧皱眉:“让我再想想。”
李玄霸懒得等二哥再想,径直回府收拾行李了。
反正自己已经决定,二哥再怎么想也没用。
“你不同意,我就用你的字迹写诏书,你还能定我伪造圣旨之罪?”
“李大德!你是不是找揍!”
仿佛火山爆发的李世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