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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风将修好的笔拿出来,递给她,“给你,可不许再弄坏了。”
半截笔很短,他修了笔头,用狼绒做笔毛。他道:“虽然短了点,但是很好写,和长笔没有区别。”
她看了看,将笔收下。
这日傍晚,宫里下了旨令。
皇帝做出退步,严惩张凉和少府将作,放过三皇子,下令修缮拂柳街,给予拂柳街原住百姓补偿,每户每人两百钱,补偿的钱资从少府库调取。
这个好消息传进王府。拂柳街修缮过后,只要房契还在就可以拿回原来的房子,还能得到一笔两百钱的补偿。
“可是她们已经不在京城了。”金絮思索许久才道:“我写信问问她们,补偿的钱肯定要拿,至于那个房子,看她们怎么打算吧,我不希望她们回到京城来。”
“好。我们领了补钱给她们寄过去。”梁风认同她道。
紧跟着,朝廷出告示,和昌生辰那日在玄武街撒钱的盗贼和其同伙全数抓住,将在三日后于西市斩首示众。
这告示一出,与義急匆匆地又来找他要钱。
进了门,与義赶紧把门关了,附他耳边贼兮兮地着急道:“皇叔,不得了了!”
“咋了?”
“三皇兄被父皇禁足了!什么时候放出来还不知道!”
“这是怎么了?”
与義更急了,“皇叔,你没事干的时候也打听一下。二皇姐生辰日撒钱的那个盗贼被抓了你知不知道啊?”
“我知道啊。”
与義压低声音道:“那贼是在销赃的时候正巧被抓的,跟他买赃的人是并阳郡一个商户,姓贾。被相府查到这个姓贾的商人在前些年居然背地里和三皇兄有来往,三皇子又被御史和游相参了一本。”
“贾?”贾镇?竟然没死。梁风恍然,“所以与棣被禁足了。”
“是啊是啊。前是拂柳街,后是贾镇,这无论如何说不过去,父皇没法,只好罚了三皇兄。”
“罚得也太轻了。”梁风小声念念。
与義忧愁地自叹,“我什么也不想干,但是为什么这条路上的阻碍被清除了。”
梁风挑眉,“你想干什么?”
与義拼命摇头,“我什么也不想干,我什么也没干!”
“天降馅饼?”
“嘘!!!”与義四下看看,轻声道:“皇叔,我找你借钱,你说我是开个青楼,还是开个赌场好?”
“三皇子府可不能干这种事。”梁风建议:“不如开个书肆吧。”
他拍拍与義肩膀,“你先放宽心,看皇帝这个态度,心里还是挺喜欢与棣的。”
至少贾镇彻底惹恼了与棣,他这下不用想贾镇后半辈子会不会在并阳郡安享晚年了。
不管那么多,中秋小宴的日子临近,他要为金絮赴宴准备几身衣裳供她挑选。他如果不为她准备,她一定穿着素衣就去了。
金絮忙于为水夭她们代领拂柳街的补偿钱资,托暗卫送去太南。她还会出门看看拂柳街的修复进度。
到了宴会这天,梁风算着时辰和金絮一起去往五公主府的宫外别邸。到了地方,意外发现参加这场宴会的人不少,各府马车几乎塞了公主府门前一条街。
示帖进府,里面人堆了一屋子,各式珠宝琳琅满目。
久不参加这种场合,梁风一时不太适应。她看起来也不是很喜欢。
人来了,但不知道干什么,他也没有熟人需要打招呼的。梁风干巴巴地站着。
金絮和他说了声便往女眷那边去。梁风注视她,看她走进那群女子里面。
她显然也不适应,走进人群却不知道怎么融入人群。但是很快就有别的女孩和她搭话。
小缃在她身边为她介绍。梁风大约能猜到她们第一句话说的什么,无非是问她父亲是谁啊?然后她说她是安分王府上的。然后和她说话的女孩就会一脸惊讶。
远远看着,金絮那边如他所想地进行,和她说话的女孩的确有片刻惊讶,只是消失得很快,不知是不是装出来的。
梁风不放心,一直看着,却慢慢看出点不对来。
她的行为举止在那堆世家千金中显得实在有些异样。其他女子一般是双手端着,两片袖子遮在身前,她喜欢双手垂在身侧;其他女子说笑时会捂嘴,她完全不会。梁风猜她肯定也不会控制音量。
她似乎注意到了,有意识端手随时备礼,但常有疏忽的间隙。
在不拘礼的环境待得久了,任是谁都会像她这样。那些世家女子肯定看得出她的不同,不知会怎么想。
人齐了就要男女分席,梁风被叫去就坐。
与宴众男子老少不一,梁风几乎坐在上首,他的对桌是与義。
梁风不拘礼,上了菜便说开吃吧。筷子纷纷动起来,酒气也弥漫开来。
与義悄悄和他说:“皇叔,三皇兄好像来了。”
“与棣不是在禁足吗?”梁风没看见三皇子。
“偷偷来的。”与義偷眼四处乱瞧,“三皇兄肯定有目的。”
“有就有吧,我吃完饭就走了。”
饭没吃几口,有人自报家门,向他敬酒。梁风笑笑,喝了。
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