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碌碌,骨碌碌”。
木车轮滚在僵硬的土地上,发出单调的声音。
木车上仰躺着的柳奕辰颓然的半睁开双眼,无神的看着眼前湛蓝湛蓝、毫无污染的天空。
‘没有一丝灰黄,没有一点沙尘。’有的只有赤裸裸暴晒的太阳。
他有些心灰意冷,怎么来到另一个世界了。
柳奕辰睁眼的动作很快被察觉。
“辰娃子,醒了?”略带一丝奇特方言的声音从头顶上响起。
柳奕辰很想当做没听到。但前几次的沉默教会了他一个道理。
他还是决定回答一下。
但在他即将点头回答的时候。
那道声音已经开始,“饿了不,吃点东西?”
“喝不喝水哎?”
“是不是躺得不得劲儿了,娘给你翻个身?”
...
中间还夹杂着,令一个有些许苍老的女声。
“别掏那梆硬的糗饵了,我这还有两个馍馍,辰娃子饿了吃馍馍,馍馍好入口。”
“娘,馍馍是留给你吃的,你又咬不动糗饵。”
“我这么大岁数了,吃不了多少东西,先紧着辰娃子吃。”
...
柳奕辰忍住喉咙的嘶痛,还是开口结束了这场推脱。他声音尽量保持正常,
“奶,娘,我不饿。”
说话的同时,他扭头看了推着他的两人。
一个是明明长得清秀,但眉眼间泛着愁苦的女人。另一个则是头发泛白的老妇形象。
这就是原身的娘和奶奶。
柳奕辰看完后就继续闭上眼睛,打算继续自己不听不看的日子。
他不想掺和原身的任何事情,也不想和她们建立太深的联系。
听到他的话,眼泛愁苦的女人露出了焦急的神色,她扭头看向旁边的老妇。
“这辰娃子总不吃东西可怎么是好?”
言语未尽的担心。
老妇闻言皱眉望天,回忆着给辰娃子正骨的老大夫当时说的话。
‘腿伤不要随意挪动,等三个月再进行活动。平时可以多吃些益气补血的食物。’
“大夫没说不吃东西怎么办啊,”老妇回忆完感叹,发现自己说完后儿媳妇的脸色更差了。
知道儿媳妇是想岔了,赶紧宽慰,
“行了芸娘,咱们从来没听说过腿伤会不吃饭的,这一准是没吃好,孩子才没胃口。”
“那怎么办啊娘,这荒郊野岭的咱们去哪弄好吃食?”
“别急,我看啊前面有个岭子,估计会有卖吃食的。行了,咱们先往前走着。”
柳奕辰虽然闭着眼,但他没睡着,两个女人的对话清晰的传入他的耳中。
‘何必呢?就这么让他饿死不好吗?也不用这么麻烦的报复了。’
他还记得,刚到这个身体上时,涌入自己脑海中的记忆。
最首当其冲的就是发生时间最近的被打伤腿。
因为原身和一个富家少爷辩驳争论,少爷一气之下命身边仆人动手打伤了他。
但那次事件,造成的不单是他一人的受伤。
原身的父亲也因这次的事情而亡。
原身父亲是个秀才,都说穷秀才穷秀才,但秀才不缺骨气。自己儿子无故被打伤腿,不论是作为秀才,还是作为父亲,这都是咽不下的事。
然后他去敲了县衙的鼓。
但此时的世道不是个好世道,县令断案不靠证据,而是靠一黄一白两物。
巧了,这两个,穷秀才一个也没有。
不但被按了个诬告他人的罪名,还被打了二十大板。
不出意外,抬回家就死了。
柳奕辰在接受到这些信息时,以为原主此时的发热疼痛,是家人因原身父亲的身亡而迁怒于原身,故意忽视他,令他高热感染。
但紧接着他又看到原身奶奶和娘亲变卖不多的首饰给他看病拿药。
柳奕辰其实是不解的。
‘难道她们打算让他好了之后,再报复、打骂他吗?’
这样一想,也不是不可能。
后来,就在柳奕辰困在原身身体里,躺在床上不能动弹的日子,他透过窗子,看着家里的好家具一个个从堂屋搬出去。每一个搬家具的人都喜气洋洋。
“哎呀,以后你再卖东西就找我,我绝对给的公道。”说话的人,透过柳奕辰的窗子,看到了他屋子的竹屏。
“哎你家那屋子的竹屏要是卖的话,可给优先找我......”
柳奕辰躺在床上一直等,等着那个竹屏消失。
但一直等到家里逐渐没有什么人来了,也没等到自己屋子里的竹屏消失。
反倒是不断的药,和老大夫的复诊。
“嗯,骨头长住了,剩下的就是慢慢养着恢复了。”
“那大夫,能搬动着他出去见见风吗?”奶奶问了一句奇怪的话。
柳奕辰没有开口反驳。
事实上,自从他在这个身体中醒来,他就几乎一直是沉默的。
老大夫摸了摸发白的胡须,若有所思的看了这婆媳两一眼,“可以。但病人不能在太硬的木板上,对断腿不利。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