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父亲就答了。有什么奇怪的。”
“那姑爹怎么说？”
“父亲说，让商人领着户部的钱粮，是太上皇在位的时候，当时的内阁想出来的法子。实在是朝廷的税收不上来，偏偏不是这里涝就是那边旱的，因此想出来的筹集钱粮的法子。本质上就是印子钱，只是与民争利的名头不好听，这才含糊着，叫做领着内帑。”
林徽绝对不会忘记，林如海说起这个的时候满脸忧虑。
显然，士大夫中知道国朝弊病的，不是一个两个。林如海就是其中之一。
“那采买杂料呢？”
“这个就跟我们家的买办差不多。那些买办替我们置办有些不常用却必备的东西，赚几个辛苦钱。当然，我们这样的人家，若是碍着几辈子的情面，或者是内院里的手腕弱些，被人挟制了，让人蒙蔽了以次充好也是有的。我们最多也只能换人，若是草菅人命，外头的御史台可不是吃素的。”
林如海就是南六部御史台的一把手兰台寺大夫，御史台什么作风，没有人比林如海更清楚。
南北六部，南六部比北六部更清苦，御史台的御史们更是靠告倒权贵过活，所以就是对面势大，南北御史台也有的是强项令。若是某家一朝失了圣心，那绝对是墙倒众人推，南北御史台群起而攻之。
也正是因此，御史们在官场上的人缘都不好，林如海是南六部御史台的一把手，他的人缘更不可能好到哪里去。
这是御史这个得罪人的职位决定了的。
这也是为什么原著里林黛玉在贾家无人问的原因。
这也是为什么林如海明明自己可以直接推荐贾雨村，却要从贾政手里绕一圈的原因。林如海怕自己的坏人缘，影响了贾雨村的前程。
这也是为什么林如海感觉到不妙，只能把儿女送到贾家来的原因。
他是真正的孤臣，除了妻子的娘家，他实在想不到别人可以托付。
这也是王夫人敢明着嫌弃林黛玉的原因。因为在这个圈子里，关系是很重要的，自恃有关系有人脉的王夫人，当然看不上林如海这样的孤臣，说不定她心里还想着，林如海能在官场混到今天，还是托赖他们贾家和王家，所以她根本就不用对林家姐弟客气。说不得她还以为，只要贾家王家动动手，就能弄死林如海呢。
贾宝玉道：“原来如此。我明白了！换成宫里，以次充好，这是欺君！”
因为太过惊骇，欺君之罪四个字，贾宝玉只说了两个，就捂住了嘴巴。
他再年幼再无知，生在这个年代，也知道欺君意味着什么。
大家也听明白了。
薛家比林家姐弟来得早，薛宝钗且不说，薛蟠的行事，诸人都听说过，实在是担不起当家人的样子。
所以，当时三春的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宝姐姐家的皇商招牌，还在吗？
探春甚至忍不住往边上靠了靠。
薛姨妈干笑着道：“林郡主这张嘴啊，叫人爱也不是，恨也不是。”
林徽笑道：“虽然说外祖母慈爱，舅母怜惜，磨着我父亲把我们姐弟接了来，可是我到底不是六七岁的小孩子了。我若立不起来，不止我们林家被人看轻，还要累得老太太费心，舅母难做，说不得大嫂子和凤姐姐还要为我跑断腿。薛姨奶奶，您说，是不是？”
林徽的脸上笑着，可眼神就跟刀子一样，刮得薛姨妈生痛。
她听出了林徽的潜台词：如果不是你挖坑，想贬低我们林家，我还懒得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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