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长,对不起,我没办法送你了”。
梧桐哭着,哽咽着,眼泪完全不受控制的肆意掉落了下来。
“梧桐,你没事吧”。
学长看着梧桐无比难过的样子,他很想给她安慰,但是不知道该如何给她安慰,才能抚平此刻她内心的伤痕。
“没事,学长,你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吧”。
梧桐哽咽着,眼泪已经完全模糊了双眼,她一步一步的瘸着向着回家走去。
学长看着梧桐离去的背影,他知道他现在什么都做不了,他只能旁观。
梧桐将自己关在屋子里面,她趴在床上哭了好久好久,直到悲伤到完全流不出眼泪,直到心脏麻木到甚至没办法跳动的时候,她的眼泪,似乎是流完了。
她去卫生间,洗了脸,她要在梧教授和兰主任回来之前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她不能让他们担心。
于飞强忍着胃痛,他的眼前开始一片漆黑了起来,他摇摇晃晃的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才走到了大门外。
在走到摩托车边上,他终于坚持不住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是胃痛,是心痛,是全身每个地方从上到下的疼痛,那种痛让他完全的承受不住,那句让他走,就像是压倒他的最后一根稻草,风一吹,他从再也不能全身而退了。
周围的人朝着他围了过来,好心人问他:“小伙子,你怎么了,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帮你叫救护车送你去医院”。
于飞茫然的看着周围的人群,他甚至都没有开口说话的力气了,他只能茫然的朝着人群摆摆手。
他扶着围栏站了起来,他必须强装无事的迅速离开这个被人围观的现场。
他一路飞驰,胃里的疼痛一阵阵袭来,他的身体不断的抽搐了起来,可是,胃再疼,也抵挡不住心里的刺,扎的疼。
他不知道他是怎么踉跄着回到了公寓,他推开门,茫然的躺着地上,倘若一个没有灵魂的人,他看着头顶的灯,灯光开始在他的头顶天旋地转,瞬时间他便失去了意识。
他躺着地方,身体无意识的蜷缩着,挣扎着,□□着,他好似又回到了那个雨夜,那个特别冷特别冷的雨夜,他茫然的向前跑着,雨水打湿了他的脸,打湿了他的身体,他完全看不清方向,他不断地寻找,不断的寻找,却看不清来路,看不清方向。
他躺在马路上,任凭雨水在他的身上冲刷着,肆虐着,他看到梧桐笑着朝他走了过来,微笑着朝他伸出了双手,他在迷茫中看到了一丝光亮,当他准备伸手抓住她的手时,眼前却突然一片漆黑,梧桐快速的消失在了茫茫的雨夜中,他大声的呼喊着,奔跑着,却怎么也看不清她的身影,眼前只有漆黑的夜,凌厉冰冷的雨声,他觉得身体热了起来,全身像是被人拆开了那样疼。
恍然被惊醒的瞬间,他抬眼望去,周围只有冰冷的酒瓶子,散发着呛鼻的酒气,在身体不经意的转动间,发出清脆刺耳的滚动声。
他抵着肚子,胃里的翻江倒海似乎暂时平静了下来,就像是身体的各个部位,都是散发着隐隐的痛,他看了眼手机,已然是晚上的八点半,他强打着精神站了起来。
他进去洗手间,呕干了胃里不断翻涌的胆汁,他站在淋浴下,冰冷的水滴从他的头上不断的浇了下来,流经他身体的每个部位,每个细胞,这样才能使他短暂的冷静了下来。
他用手擦掉镜子上的雾气,额头上的发梢水滴不断的滴下来,掉在洗漱台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响声,他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那张脸让他厌恶,陌生,愤怒,他不由得一拳打了上去,镜子瞬间四分五裂了开来,手背上被镜子瞬间划破的血水沿着镜子的裂缝留了下来,看着镜子中破败分裂的自己,这才是他,这才该是他的结局。
再相见时,梧桐和于飞两人,却已形成陌路。
课堂上,公园路上,食堂,体育场,他们曾无数次的擦肩而过,却在两人的眼神交汇间,瞬间失去了光芒,只能视而不见的从身旁经过,即使心里充满了不舍,惋惜,那些无数次在身旁经过时想要拉住那双手的冲动,却在理智中平静了下来。
从那次家门口分别后的第一次相见,梧桐在校园中第一次见到他时,她就看到了他右手掌上厚厚的白色绷带,看到了他再次放下来垂在额前的头发,看到了他又恢复冷漠疏离的眼神,看到了他日渐憔悴的神情,看到了他把自己又重重的包装起来的外壳。
她的眼神看到他时,不由得会流露出不舍,流露出惋惜,她会不由得胡思乱想,回想着他是如何离开了那个受伤的地方,他是如何折磨自己以致于手掌缠上了绷带,他的胃痛是不是还是频繁的疼痛,他有没有正常的吃饭,那些无法抑制的担心,无法控制的想念,都让她快疯了。
但是她不能,她只能表面装作风平浪静,她只能正常的吃饭,睡觉,上课,写文章,她只能把自己的时间安排的严丝合缝滴水不漏,才能不至于让自己陷入巨大的悲伤中。
于飞看着一瘸一拐的梧桐,他仍然会在不经意间默默的跟在她的身后,即使隔着老远的距离,只要能看见她就好。
他看着她在他身边经过,看着她脸上再也没有了开心的笑容,看着她经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