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主在吗?我熬了鸡汤,送过来给督主补补身子。”梁九玉穿着海棠红的窄袖袄子和百褶裙,站在门口脆生生冲着程子敬笑。
站在门口的多尔衮眼神不自觉扫过去,这丫头长开了倒是越发招人,连程子敬现在眼神都不自觉温和下来。
他心里有点酸溜溜的,对这个太监她也能笑得如此灿烂,偏偏不肯给自己好脸色,还不是被惯出来的臭毛病?
“督主刚回来,正在泡脚呢,姑娘进来等吧。”程子敬躬身道。
随着魏忠贤越来越喜欢梁九玉,程子敬是个聪明人,慢慢恢复了理智和谨慎性子,近一年来对梁九玉照顾有加。
时间久了,他慢慢觉得这个小丫头除了脸皮厚点,嘴巴会叭叭些,也没什么大毛病,甚至在督主府一年,规矩都学会了不少,更有姑娘样子了。
可见这汉人的姑娘还是得在自家地上才能长好,程子敬瞧着她粉嫩娇润的小脸蛋儿,心里想着,倒是越来越漂亮了,跟那娇艳的花儿似的,胸前也开始鼓囊起来,也不知道将来会便宜了哪家的爷们。
想到这里,正好他转过身扫到了多尔衮,想起以前探听到的事情,目光不自觉就带上了几分打量。
魏忠贤在宫里伺候大半天,松缓完了腿脚出来,就见多尔衮盯着梁九玉看,程子敬盯着多尔衮目光警惕。
“怎么这会子功夫过来了?用晚膳了吗?”魏忠贤笑眯眯地柔声开口,打破了屋里这古怪的氛围。
梁九玉暗戳戳瞪了多尔衮一眼,才笑着上前,从食盒内取出鸡汤:“九玉用过了,尝着今日的鸡汤不错,想着公公前阵子督军辛苦,特地送来给您补补呢。”
魏忠贤坐到餐桌前,不辜负她的好意尝了几口:“确实不错,还是丫头知道心疼人。”
“那可不,我可是您的小棉袄呀!”梁九玉嘻嘻笑着坐在一旁,瞅了多尔衮一眼,“周大人也在这,我可是打扰你们谈正事儿了?”
“无妨,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儿。”魏忠贤喝了几口,用雪白的帕子擦干净唇角,不经意道,“只是许久未回京,想听周卓说说如今京城里热闹的事儿。”
梁九玉眼神闪了闪,笑得更乖巧:“您想知道什么可以问我呀,您不在这段日子,我倒是常出门,还以公公的名义干了大事儿呢!”
魏忠贤:“……”若不是知道这丫头都干了什么,听这话他肝儿都有点发颤。
“前阵子灾民在郊区聚集,大热的天儿很容易出问题的,我以督主府的名义给了戒台寺一千两银子,让他们施粥施药,那边的庄户人家都偷偷夸您菩萨心肠。”梁九玉替魏忠贤倒上茶,将自己狗腿子的价值一一道来。
魏忠贤笑容不变:“你这个丫头是个心善的,杂家倒是没看错人。”
“九玉只是为了替公公积福,希望跟公公在外头一切平安罢了,不值得一提。”梁九玉谦虚,“只是早上我从外头回来,听说叶哥哥杀错了清官?这是真事儿吗?我如今……需不需要去叶家问候一下呀?”
见魏忠贤笑容变淡,梁九玉已经想好了解释:“九玉什么都不懂,全赖公公养着,还叫人教导我,在九玉心里您是长辈,所以过来就想问问该怎么办,九玉都听您的,您可别嫌我烦呀。”
多尔衮心里冷哼,叶君羡那小子都已经尚了公主,这死丫头还不死心吗?
魏忠贤想的显然更多一些:“今日有人在朝堂上弹劾了叶家,圣上大怒,如今……你却是不好去叶府了,圣上勒令叶君羡和叶耘涛都闭门思过,叶家如今闭门谢客。”
梁九玉皱眉:“这样呀,那是还需要调查吧?叶哥哥瞧起来不像是草菅人命的样子,这其中肯定有误会,乐平长公主知道吗?她肯定要着急的。”
魏忠贤并不回答她的问题,只笑着摇摇头:“一切还要看圣上的意思,杂家刚回来,且要处理东厂这边的事体,也不方便过问。”
梁九玉眼珠子转了转,原先想借魏忠贤名头去叶府探望的心思淡了。
她也没多说什么,明眼瞧着魏忠贤就不想掺和进这事儿里去,她若是多说,还让魏忠贤怀疑。
“那公公您早些歇着,若是得闲了,九玉来给您说说京城里如今的趣事儿呀,嘿嘿……前些时日花酒和茶九玉都没少吃,听了不少八卦呢。”
魏忠贤似笑非笑点了点她脑袋:“杂家就知道你是个淘气的,出去可要护好了自己,别叫人欺负了。”
梁九玉吐舌:“您放心吧,我肯定会好好保护自己的。您亲自派给我的人,可比周大人要好……哎呀,您看我,周大人还在这儿呢,我就乱说话……”
她捂住嘴,冲着多尔衮明目张胆地挑眉:“周千户大人有大量,不会介意吧?毕竟缘分这个事儿还是要看人的,有些人就是处不来,您说是不是?”
多尔衮轻轻咬了咬牙,垂着眸子遮住冷笑:“姑娘说的是,是周某过去守护不利,委屈姑娘了。”
梁九玉轻哼,给魏忠贤行礼后就昂着脑袋出了门,守护不利?何止,他还监守自盗!
嗯,好像又有哪里不对。
看着梁九玉脚步欢快出了门,魏忠贤意味深长打量了一会儿,这才轻柔开口:“先跟杂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