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蝉鸣格外刺耳,辛玉墨虽然没有明言但王廷心中领会到吩咐帝鸿庄内各院的下人拿竿子粘下来。
辛玉墨披衣坐在榻上看书,敞开的窗里满是来往忙碌却一丝也不杂乱的人群。
一时幽暗的烛光略晃了一下,白青木身着黑色衣裳避开众人从外跳了进来。
辛玉墨微微抬眼,见他面有血迹就知他身上必然更多,道:“弄脏了我的地板。”
白青木阴沉着神色,冷言道:“东街两门及护院,已经解决。”
“啪”的一声,辛玉墨撂书于榻上,打断了白青木想要继续说下去,正色道:“我说过你不必来见我,为什么抗命?”
白青木只垂下头道:“此事,我......”
辛玉墨看出白青木有了犹豫,便厉言道:“我知道你是外面的自是不情愿了,辛氏最不缺的就是家生的忠心之仆,残害一姓之人或许不行,但若是我以主之名要她的性命,她给是不给?”
白青木听了不由得心中一惊,低声道:“青木明白了。”说罢就离开了。
辛玉墨转头望向庭院里,怅然自言道:“唯谈玄论道,问因果报应!”
由于帝鸿频发人命大事山庄里加派了不少人手,夜间轮值的次数也多了。
段青枫发现了白青木隐藏着身影在院子里穿行立感异常,加之他近来行踪诡异便一直悄然跟在身后,于无人处一把拉住,在回手反击之前忙道明了自己的身份,硬是拽他进入了房间。
段青枫关门时却看到自己方才碰触白青木的手上一片鲜红,却是沾染了血渍,猛然惊悟拉紧门转过身去举到白青木面前质问道:“怎么来的?”
白青木只低头不言。
段青枫一时急了,又问道:“是不是庄主让你去做什么了?”
白青木依旧不语。
段青枫怒了,大声道:“讲话!”
白青木抬眼道:“师兄,不要再问了。”
因柏冬青与白青木段青枫居住的院子很近,值岗回来恰听见这一嗓子还以为他二人起了争执就过来了,在外敲门道:“师兄!”
段青枫闻言忙敛起神色,对白青木道:“你选择闭口就要记住此后一个字也不要讲,一个人也不能提。”说着就出去打开门。
柏冬青满面担忧就要进去,段青枫一把拉住她,故作笑意道:“这个闷葫芦臭小子,衣服都破了也不知会一句,害得那些婢女眼见不过告诉了我,我一时生气说了他一句,现在正在更换,师妹你就不要看了。”
柏冬青将信将疑地望了望,道:“既然如此,我先回了,师兄也不要太苛责师弟了。”
段青枫应下了。
辛玉墨一直静静看着院子里的人打蝉,倦了就抛书拥枕歪身倚着,段青枫自外匆匆赶来,门外行礼道:“庄主!”
辛玉墨漫不经心道:“进来。”
段青枫颔首进来在下躬着身体,辛玉墨也不正眼看他,一面拿起案上的壶给自己倒了杯水一面轻声问道:“来问罪的?
段青枫拱手道:“青枫不敢。”
说话间一阵冷风起,辛玉墨如今的身体依旧禁不住寒凉遂往上拉了拉身下的毯子,段青枫见了忙上前为他盖好。
辛玉墨只瞧着他动作,完毕方又问道:“有话讲?”
段青枫些许顿了顿,难以容情地试探性道:“少主刚继任庄主之位人心尚不安稳,加之老庄主和大公子遇害一事空无结果,铲除当年余下的人是否能缓一缓?”
辛玉墨听了也不答言,抬眼直面凝视着。
段青枫立时惶恐退下道:“青枫不是质疑少主。”
辛玉墨没起怒色,只是面无神情问道:“你眼下的印记是如何来的?”
段青枫不觉摸着眼角,低头道:“我父亲手所刺。”
辛玉墨又问道:“为了什么?”
“为了掩盖原本的胎记。”
“为何要掩盖住原来的胎记?”
段青枫一丝犹豫,回道:“为了隐藏真实身份来到少主身边。”
辛玉墨愤然正色道:“一个八岁的小孩子忍受了百余次的火针锥心之痛来到这里,你现在的同情与心软就是辜负了他,更是辜负了他的父亲用命送他进来!”
一席话说得段青枫愧意于心,歉疚道:“是青枫其心不坚。”
辛玉墨语重心长道:“我知你们自小长大感情匪浅,此番种种我自有思量,不会真的要他性命。”
段青枫只垂着头不语。
辛玉墨瞧他木头一样杵在地上,便动气道:“等我请你?”
段青枫闻言恍然回神醒悟,辞礼道:“青枫告退。”说罢就退了出去。
辛玉墨无奈地摇了摇头,轻叹一声,倏尔又严肃了神情吩咐道:“即刻起护庄结界要严密布设,我要知道每一个进出这里的人。”
屏风后的江楼月轻蔑一笑,回道:“是。”
尚雪柔早知道殷孽在不居山,又见莫子泠也上去了所以当他二人在伯陵楼现身时她丝毫不感到意外。
灵者相较常人更加接近死亡,生来就立足于光与暗的交界线上,是人族底线般的存在。司幽阁则相当于现世的灵主统帅天下灵者,而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