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主做事是不喜遵循常理性子也有些阴鸷,难免会招致误解,周叔许是冤枉了庄主。”
周严凝重着神色望着柏冬青沉默了片刻,语重心长道:“我在你父亲手下多年,深知他愚忠为主罔顾法礼对错的脾性,周严一生不曾娶妻生子把你当作我的半个女儿,无论我的猜想是对是错,都不想你步了你爹的后尘,明白吗?”
柏冬青受用,拜谢道:“冬青谨记。”
周严扶起她。
辛玉墨来了,带着一行人,打断了辛玉宣与殷孽的无休止的对立,侧目斜睨殷孽冷漠道:“随我进来。”跟来的人便列队守在门外两旁。
辛玉宣连话都没搭上就被唐原拽住,等在了外面,莫子泠则在思考自己是否要离开。
正堂里辛玉墨回过身垂目打量了殷孽手里的剑,抬眼道:“我早知道你是师父的儿子,亲手杀了辛氏长子也算是给他老人家报了仇。”
殷孽听了不禁别开头,嗤道:“少说冠冕堂皇的话,究竟是为了什么你心中清楚。”
辛玉墨见话被戳穿了也低头笑了,道:“想不到曾经称极一时的侠义剑客亲子会沦为人人唾弃的黑夜刺客。”
殷孽反嘲道:“一生乐善好施的陶乐公不也是有你,大家彼此罢了。”
“辛识最大的错误就是在交换命格之后没有杀了我。”辛玉墨笑意盈盈凝视着殷孽道,“所以,要不要和我联手?”
殷孽也不正眼瞧他,回道:“没兴趣。”
辛玉墨轻声道:“迟早会有的。”
唐原正在安抚辛玉宣,转眼就见殷孽出来了,就下意识拉紧了辛玉宣。
殷孽抬眼向左右望了望,唐原觉察他的意思便回道:“莫姑娘已然走了。”
殷孽也没说什么,侧过头来冷目瞥了他二人一眼也去了。
辛玉墨也出来了,辛玉宣一面挣开唐原一面不忿道:“就这般轻松地放他走了?”
辛玉墨侧过头来正色道:“帝鸿再强大,也不能成为刺客悬赏榜上的第二名。”
辛玉宣闻言心中惊怵,可还是不平。
段青枫被一百杖打得卧床不起,身下血肉黏连着衣布费了很大力气才脱下去,手下人照顾上了药就只胡乱盖了层便出去了,谁知柏冬青与周严谈过来找他,本也是自小长大惯了的推门就进来,段青枫慌张中随便拉了床被子无意中碰到了伤口更痛了,柏冬青见他如此也醒悟了此事转开头先退了出去。
俄而段青枫安顿好喊她进来,柏冬青葳蕤着迈进门将一个瓷瓶子放在床头小几上,见段青枫面色都白了还是强撑着,不免关心道:“我知道王管家先就送了药,只是想来看看你。”
段青枫趴着艰难地挪了挪身体,道:“现在外面的事都是师妹料理着,我不过挨了顿打流了些血不碍事的,何苦亲自过来。”
柏冬青坐在床边一面伸手帮段青枫压住妨碍他行动的被角拉了出来一面开口道:“庄主已经下令封闭所有城门严禁一切人员进出,可冬青知道师弟他不在城里了,不单冬青知道,师兄也知道。”
段青枫闻言不由身体一震,抬起头正色叮嘱道:“师妹,此事到此为止,白青木叛主而逃是事实,不要追查,真相并不重要!”
柏冬青听了此话笑了,道:“冬青明白。冬青早非青春懵懂的女孩子,其中的厉害关系看得清,只是......”说着落寞了目光,“我需要时间来说服我自己。”
一席话说得段青枫含愧于心,不由得低下了头长叹一声,道:“师妹可知刺客存在这世间的意义是什么?是为了提防灵者让亡灵开口。死人不说话,活人才有生路。”
莫子泠立身远处望着闭锁的城门,殷孽现身走上前来问道:“怎么没隐身出去?”
莫子泠也不回头,只答道:“门上悬了血镜,会暴露的。”话出才觉有异,忙转过身来,“你看得到我?”
殷孽举起剑来,道:“自打它重新回到我手里,阿莫的结界就对我没了效用。”
莫子泠收起了结界,守门的护卫忽见一人凭空出现不免惊愕纷纷拔出了刀警觉起来。
莫子泠向殷孽开口道:“那我岂不是交出了一把随时可以害死自己的利刃?”
殷孽听了故作垂目计算了片刻,道:“貌似,有道理。”
莫子泠只歪头茫然看着他不言语,须臾又问道:“为何跟着我?”
殷孽淡淡回道:“我来追查冒充刺客的人,事完了。”
莫子泠道:“我的事也完了。”
殷孽挑眼望了望城门,道:“暂时都出不去,不如回去?”
莫子泠已经不想再应对方才的修罗场了,无奈道:“若是想我死,大可以一剑抹了我的脖子,毋须这么费力!”
殷孽忍不住窃笑,道:“好了,不说玩笑了,帝鸿这么大,总有我们安身的地方。”
莫子泠依旧沉着神色,殷孽便伸手拉她走了,路上道:“说起来,辛玉宣院子的那层结界有些眼熟。”
莫子泠答道:“是避尘珠,落梅谷那个。”
殷孽挑挑眉,道:“原来辛玉墨早与落梅谷有联系。”
“长琴楼青衣刺客苑与你有过结吗?”
“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