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峦叠翠,霞光映天。
夕阳的余晖洒落在并不宽阔的河面上,映照出波光粼粼。远近河谷中,除去淙淙水声,一片静谧。
薄雾涌动的密林深处,隐约可闻鸟儿归巢,虫儿低鸣。
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如同一幅宁静和谐的画卷,让人心旷神怡,忘却尘世的喧嚣,但前提是如果没有坐在一堆臭烘烘地马桶中间的话……
哗啦!
身着仆役服饰的季玥将手中用竹刷已清洗干净的最后一个马桶扔进水里,用力涮了几下,然后斜着倒提起。马桶里的水噼里啪啦倒落进河里,溅起一阵水花。待马桶里的水倒流干净后,她站起身,将手中的马桶扔到旁边那一堆已经洗好的中间。
“终于洗完了!”感叹一声,甩了甩手上的水,她开心地撑了个大大的懒腰。
太阳已经西下,余晖洒在远处高高的山峦上,给每一处沐浴其中的山石都镀上了淡淡的金色。
山风轻拂,带来松树的清香和远处野花的芬芳。
季玥深深地吸了几口,感觉胸腔里的那股郁气不但一下子排解了很多,浑身上下那股异味似乎也消散了不少。
洗马桶,也就是俗称的溺桶,尿桶。如果是以前,这样的事情,季玥想都不敢想,但现在……
看着不远处堆着的数只已经清洗干净的马桶,闻着萦绕浑身上下的异味,感受着身上因布料太粗糙与肌肤摩擦而生出的微微刺痛感,季玥苦笑不已。
看来每个人都是一座宝藏,都有可以挖掘的潜力!
就像天空不会永远蔚蓝,云朵不会永远洁白,人也不会永远一成不变!
感谢那少年,成功地让自己祛除了洁癖的毛病!
如果有机会,季玥一定会大声告诉世人:“去洗马桶吧!洗马桶,能让你戒掉洁癖!洗马桶,能让你远离抑郁!”
从地牢里出来已经半个月了。
季玥扫过地、烧过火、劈过柴、修剪过花草,可惜每一项工作做的时间都不长。不是她不想好好表现,是因为每一项要做的事情虽然说起来很简单,可季玥以前十指不沾阳春水,从来没做过这一类似的粗活,所以难免闹出些匪夷所思的笑话。比如:烧火差点将厨房烧掉,劈柴差点将脑袋砸破,修剪花草差点将人院子斩草除根……
季玥一点都不想去回忆那些不美好的过去。她喜欢朝前看,看事情好的一面,所以即使沦落到如今刷马桶的地步,也不影响她积极乐观的爱美之心。
远处奇?兀?,苍翠峭拔。
时有云雾缭绕,颇有云深不知处的意境。
季玥欣赏了一会美景,从怀里摸出一块玉佩,仔细观察起来。
玉佩大约一个鸡蛋大小,是海马形状,通体呈青白色,尾端用红绳系着一个很小的赤金铃铛。
当初季玥在这个世界第一次醒来时,这块玉佩正躺在她的手心里。她不知道这块玉佩是覆在她身上死去的那个女人临死前递给她的,还是这具身体本身所拥有的,亦或是这具身体倒下前从某个人身上拉扯下来的……
想着按照以前看过的话本常规,通常情况下玉佩都可能是某个人或者是自己占用的这具身体身份的象征,所以季玥翻来覆去地检查过很多遍,可惜没有在上面发现有用的信息。
在地牢里的时候,季玥曾一度担心玉佩会被人发现后收走,没想到那些侍卫虽然冷酷狠戾,却都没有冒出过对一个老太婆搜身的想法,所以玉佩很幸运的被一直留在了她的身上。
季玥正观察玉佩,不远处的树林里突然传来树枝被人踩断的声音。
季玥连忙装作不经意的样子捋了捋衣袖,顺手将玉佩收进袖袋。她弯下腰,将扔在脚边的竹刷捡起,在河里涮了涮,然后扔进一个马桶里。
假装没有发现林子里面有人,她提起两个马桶,沿着河边的小径慢悠悠地朝山上走。
天色越来越暗。
山路两旁的树木郁郁葱葱,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草木香气。
季玥一边走路,一边暗暗观察周边的环境。
虽然出地牢才短短的十多天,但季玥已经打听到到她现在所在的这个地方叫碧雲山庄,因为周围这一片山叫碧雲山而得名。
尽管季玥还没有打听到这个碧雲山庄是做什么营生,但它似乎不是一般的小宅小院小帮小派,因为厨房里的一个厨娘某一次指使季玥时,曾无意间吹嘘过十年前碧雲山庄庄主的生辰宴,她是有幸参与过上百桌酒席烹饪的大厨之一。
一个生辰宴,上百桌!
如果是在季玥以前生活的地方,一切交由专业机构打理,组织一次上百桌的酒宴应该不是太大问题,但现在——在一个什么都以人力为主力军的地方,上百桌酒宴……应该需要很多人力才能鼎力完成吧!
虽然无法在心里想象一百多桌人凑在一起吃饭是个什么场景,但光从人数排场上,她已经能想象得出那个生辰宴有多么的宏大,这个山庄有多么的声名显赫才能引来那么多人。
回到山庄里末等仆役歇息的院子时,天色已经完全暗沉下来。
季玥将马桶放在院子外的开阔处晾水。那里已经晾着数个马桶,是季玥在刷洗其他马桶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