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禾斜眼端详延离盛,他是什么时候记得车牌号的,又是怎样知道车上有两个人的。
延离盛还在说:“把东西充公,收钱放他们走。”
走.私野生动物被捕是需要坐牢的,可延离盛不打算这样做。
周禾眼神从无可思议转化成探究。
收钱放人走?
那岂不是贿.赂?
她和延离盛相处的这一周里,只是烦延离盛总是怀疑别人说的话这一点,但他看起来正气凌然的,怎么会干这个龌龊事情。
就当她要误会延离盛的时候,他撂下电话,淡淡瞥了她一眼:“只抓这些小啰啰你就够了?”
周禾才恍然大悟,收了眼底的蔑视。
延离盛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俯视着她,随后朝她伸手:“先出去吧,阿泽不能帮我们拖延多少时间。”
周禾看了他一眼,将手搭在延离盛手掌心上,被他拽起来。
从海桑路出去只会经过一条高速公路,阿泽会在那设路障,假装是恰巧发现这些走.私货,然后将它们全部没收,再开启威逼方式假装要钱。
一般上,犯罪的人会想尽办法脱身,钱给得心甘情愿。
所以阿泽并不会把这些人带回警局,留给他们的时间有限,他们必须赶在那两人离开路障之前跟上他们。
那伙人出去后将最外层的栅条关上,隔绝了光线,仓库里头昏暗,只有几缕阳光从破洞的楼顶透出来。
延离盛拉开铁栅,使全了劲儿,只开了个缝,周禾也上手帮忙,俩人一人拉一边用力,怎么也打不开,只能听见铁和铁碰撞和震颤声,门从外边被锁上了。
不知是不是害怕走.私犯溜走,周禾十分着急,她用脚暴躁地踢了一下铁闸。
延离盛看着张牙舞爪的人,喉间发出嗤笑。
安文进在医院看着万队长他们,来这估计也得一小时以上,现在从别一边摇人,会耽搁不少时间,到时候人都走远了。
他双手放在腰间,抬头往上环绕一圈,仓库的墙虽然老旧,但石砖泥灰打起来的,几十年了还是挺坚固的,只有天花板是木做的。
周禾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瞬间明白他在想什么:“怎么做?”
“把杂物叠起来,我上去看看能不能砸开。”延离盛说着话,将箱子搬到破洞屋顶的下面。
好在仓库里还有几个大木箱子,里头没装东西,不至于太重。
木箱叠成梯子,延离盛顺着往上爬,到最顶端刚好能够到天花板。
周禾在下面,看着他爬得那么高,心不免提起,她扶着木箱子:“你小心点!”
天花板破了几个小洞,常年被雨水浸透,那部分的木板已经腐朽。
延离盛的声音回荡在仓库里:“周禾,走远点。”
“我怕你掉下来!”周禾还在下面没走。
“那你拿个麻袋遮住自己。”延离盛往下看,麻袋里露出周禾的脸,她盯着他看,“把自己遮严实了,脸别往上!”
周禾看着细皮嫩肉的,他还真怕她真的划伤破相了。
周禾立马将自己圈在麻袋里,下一秒,延离盛左脚掌猛地朝朽木方向踢,头顶上方传来木板碎裂的巨响。
周禾感觉到片片碎碎的木板顺着落下砸在麻袋和地板上。
延离盛还在踆着木板,腐朽的部分不大,只开出两个虎口大小的洞,这么小的口不及他半个肩膀,他出不去,但周禾可以。
“你先出去。”延离盛在上面喊着周禾,让她爬上来。
周禾几乎没有思考,延离盛说什么她都照做。
她踏在箱子上一格格往上爬到顶端,木箱子的面积不大,占了两个人显得格外拥挤。
这些建筑并不完全坚固,延离盛叮嘱:“待会我会扶着你,你上去后,得先试着木条的坚硬程度,试了后才能放全力踩。”
周禾没作声,只管点头。
“你先出去,我再想想办法。”延离盛示意她开始行动,手隔空扶着她的腰,“小心点。”
天花板常年没清理,厚厚的尘附在木条上,周禾的手搭在上面,她忍着恶心,脑子里依照延离盛说的话找结实的木条。
深色的木板看起来比其他的牢固,周禾试了一下,是实的:“找到了。”
她配合着抵在腰间的托力,一跃而起踩上屋檐。
周禾摸索上方的瓦片,将片岔子推开一个洞,从屋顶爬出去。
“找安全的地方下去。”底下男人的嗓音带着一丝紧绷。
周禾脚步放得格外轻盈,每踩一片,微弱摩擦声都足以让人心跳加速,这仓库是在最角落边的,侧边是巷子,她低头望下去,半个人影都见不着。
她在屋檐的边缘绕着走,突然发现巷子后堆着纸皮山,有半个建筑物高。
周禾俯瞰下方,要是跳不好的话,这个高度可能会摔断腿的。
放走他们……
阿泽不能帮我们拖延多少时间……
我们得赶紧出去……
周禾心一横看准纸堆的位子腾下去,撞击声闷沉沉,吃痛感从朝下的手臂传到肩膀,她不自觉低哼。
另一边,延离盛把周禾推出去后,听着